风清文觉得自己在梦里,但又感觉比梦真实。
他发现自己没有眼睛,不,应该说是整个身体都不存在,自己仿佛化成了一缕流动的意识在这诡异的幻境飘荡。
但他能看到光明,能感觉到黑暗。能看到黑夜与白昼的交替,五彩霞光的变换,空间的折叠与虚空的翻转。
突然,一个温柔的女声悠悠地说:“你是谁?”
风清文悚然一惊,“谁在说话?”
话一说完,自己却是一愣!
自己开口时,发出的还是前世那个老男人的声音,但说到一半却变成了小男孩!
于是他回答说:“我是……风清文,您是谁?”
虚空久久没有回答……
“您是谁?”风清文又问了一遍。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呢?”
女人的声音似乎陷入了混乱。
风清文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一番努力之下,那个声音似乎变得更加缥缈了!
于是他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
但那女人的声音却再次传来:“我好像是风思琳……但是风思琳又是谁?”
风清文猛然绷紧了他那不存在的身体,“我娘早已经去世!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却仍然回答:“风思琳,风思琳……”
风清文有些恼怒,更有些惊慌失措,“你……你是谁,为什么和我娘同名,你……你快出来!”
女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尾音逐渐消失在虚空里!
风清文慌忙四顾,“快出来!”
就在这时,原本变化万千的幻境突然凝滞!
周身的空间如同气球一般向外膨胀了起来,速度似光如电,悄无声息。
一朵朵喇叭花像海水退潮时沙滩上浮现贝壳一般,在那膨胀着的幻境表面一朵朵浮现出来。
幻境转瞬之间膨胀到目光触及不到的无限远方,整个空间变得清明澄澈。那一朵朵喇叭花这时已如繁星一般布满了整个空间。
风清文观察起那些喇叭花来,发现它们只是形似喇叭花,却并不是真正的喇叭花!
它们看起来像升腾的雾气,又像墨汁滴在水中晕开的墨花。
多数都是一朵,枝蔓从虚空无尽的远方盘旋曲折而来;有些应该是两朵,曲曲折折缠绕在一起。
而花的花碗里似乎盛着晶莹的液体,液体中又浸放着某个发光的球体。
风清文想看得清楚一些,便挪动起他那不存在的身体向花朵移动。
这时他才惊诧地发现,无论走了多远,那些花朵永远在虚空中原本的位置,距离既没有拉进,也没有拉远。
风清文明白了:这虚空无上亦无下,无左亦无右,无前亦无后。无论他走了多少步,仍然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他放弃了徒劳的努力,却突然看到虚空无尽的远方有一片连绵不绝的阴影正在形成,阴影好似乌云一般吞噬着那一朵朵纤细的喇叭花,速度缓慢却又势不可挡。
风清文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者说,他根本不认识这里的一切:既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正冥思苦想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清文快点醒来吧,姐姐再也不打你屁股了,唉……”
风清文突然想起来了,表姐……表姐被人打死了!
虚空瞬间塌陷……
精灵使节团已经抵达了方尖堡,运送云杉的科瑞芙也一同到达。神方距精灵国尖耳关足有上千里地,但科瑞芙之所以这么迅速地来了个往返,是因为她半路就把云杉交给了位于锡林国自家的接应人员。
意外的是,刚一抵达方尖堡,科瑞芙竟然没有随外交使团一起去王宫面见神方国王贝里和一众人类贵族,反而带着120万塔币钱款的精灵魔法存票来到了齐纳伯爵家里。
不巧的是,齐纳伯爵刚刚离开了伯爵府前往王宫,接待她的只有风清木这个少年。
但科瑞芙并没有显出失望之色,钱款交割完毕之后,反而面色古怪地询问贾培图方丈是否在府里。
其实她早就打听明白了,问一下只不过是出于礼貌。
风清木颇为诧异科瑞芙为什么对方丈格外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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