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幽山被腥风血雨笼罩,千里之外的灵鹫峰亦是一片阴霾。寺内近千香客躲在大雄宝殿里担惊受怕,大殿四周静悄悄的,殿内守卫的女尼也静默不语,安静意味着未知,未知是恐惧的来源,一旦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乱象将自寺中起。
囚龙寺外,乌泱泱的毒物前赴后继冲击阵法的屏障,混乱中最为诡异的是,毒物之间残酷的厮杀竟愈演愈烈,尸体铺在地面上厚厚一层。若是有南疆苗人在场,对这样的场景必定再熟悉不过。
除了极为罕见的天生灵蛊,苗人往往将多种毒虫密封在瓮缸里,通过厮杀培养蛊虫。恰如此类情形,以整个灵鹫峰为瓮缸,令亿万毒虫在其中厮杀,进而培养出蛊虫,这样的手笔当真惊世骇俗。
大须弥阵是囚龙寺的根基,十八罗汉,久坐枯禅,个个是禅宗高僧,可是为了维持阵法圆融无瑕,他们必须静禅心,弃旁骛,将精气神尽皆交付于大阵。寺外的毒物一旦发威,不说灵鹫峰首当其冲,就连五台山也将化为一片白地。十八罗汉深知其害,已然无暇他顾,可敌人却还远远没有出手。
达摩院、降魔院、白马院和金台院四院首座率院中弟子下山,寻找驱使毒蛊之人,戒律院首座慧行便担起守卫寺中安全的重任,尤其戒备蓬莱于降魔塔故技重施。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最不愿见的事还是发生了,塔中被囚六凶竟然再脱樊笼。
慧行不确定是否是陈清玄所为,看到“无血不欢”萧铜山一出塔便杀了近旁阻拦的僧人,他满心悲痛忧急,立刻疾奔上去阻止,无心思及其他。萧铜山是有名的魔凶,慧行联合一众武僧,方才勉强挡住他的身影。
随着“狂刀”雷霆、“鬼影勾魂”元瀚、“疯僧”慧能、“食人魔”杨定克、“幽冥子”虚太常陆续出塔,将僧众的包围迅速冲得支离破碎。六凶出手凶残无顾忌,僧人伤亡即刻飙升,慧行的心霎那沉到谷底。
六凶,有僧有道有俗,皆背负着累累血案,人人谈虎色变,对于他们可怖的实力和秉性,囚龙寺深有体会。当年囚龙寺立誓发下宏愿,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付出惨痛代价方将魔头镇压于降魔塔。
上回陈清玄纵放魔头,若非大须弥阵有降龙伏虎之力,只怕囚龙寺的藩篱是挡不住他们的。即便如此,当日“失魂人”断天涯还是逃下灵鹫峰,不得已由张元宗去追拿。六凶凶猛,老而弥坚的慧行恍然间苍老的许多,这一回该如何是好?
慧行召集附近守卫的僧人,皆以齐眉棍为武器,棍声呼啸,拼命阻拦六大魔凶。与此同时,魔凶脱逃的消息迅速向四方扩散,越来越过的僧人提棍向这边赶来,使戒刀、月牙铲的个僧人较少。慧行忽然警醒,赶忙吩咐将降魔塔闭门挂锁,助六凶脱困之人或许还在塔中。
禅宗棍法,单人舞之有勇猛裂石之威,多人舞之有延绵成阵之妙。这些棍僧出手颇具威势,舞棍呼呼生风,灵活迅猛,配合施展,威力倍增。六凶怪声大啸几声,纵身如蛟龙入海,面对奔袭而至的棍影夷然不惧。他们虽手无寸铁,但是修为依旧深厚,手段依旧凶悍。
寺中弟子哪里是六凶的敌手,他们或掌或拳,或爪或指,攻势霸道非常,僧众合围之势逐渐溃散,正面抵挡者,非死即伤。慧行舞棍截住慧能的去路,施展的是禅宗镇山棍法,招招有势,势势有法,竟一举挡住了疯僧。
戒律院的职责是维护清规戒律,惩处破戒弟子的刑罚便是棍刑,因此戒律院弟子在棍法方面独占鳌头,而作为戒律院首座的慧行私下里有“镇寺之棍”的别号。他舞棍对敌,缠如打蛇上棍,挑如气冲云霄,压如山岳倾覆,扫如飓风过境,行云流水,精妙威力兼得。
慧能出自五台山七十二寺,天资本极高却走了邪路,时常发疯,发疯便要死人。他因双手空空,一时竟被慧行逼入下风,心中圭怒之意大盛,腾挪之间劈手夺了一僧人的齐眉棍,将其舞得疯癫泼混,一时扳回劣势,反而逼得慧行束手束脚。
其余僧人的处境也颇为凶险,一来他们素来谨遵杀戒,不似六凶那般出手狠毒,除魔手段因而大打折扣,二来六凶的实力委实强横,实在囚龙寺院庵首座之上,普通弟子与其差距极大。若非僧人众多无畏,只怕他们早就杀出囚龙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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