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前的张神医一边写方子一边念念叨叨,“你娘子怕是服了落胎药才小产的,落胎药性极寒,再加上又淋了雨,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张神医拿着写好的方子走过来,看到白榕飞面色凝重的盯着昏迷不醒的芊芊发着呆,暗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呢,我是管不着。我作为医者,只管行医救人。你若是心中有什么怨言也赶紧收起来,先将你娘子的身子调理过来再说。”他将药方给白榕飞递了过去,“你去街对面的药铺照着方子取几帖药过来。”

    白榕飞沉默的接过药方,起身便欲往外走。

    张神医赶紧又冲他喊了几句,“大堂的柜台边有伞,雨又大了,别淋着了。”

    白榕飞却当没听见一般,直接冲进了雨幕里。

    张神医望着白榕飞的背影直摇头,眼神又移到榻上昏迷不醒的芊芊身上,叹了口气,“你这夫人莫不是背着你丈夫将腹中孩儿打了?这又是何必呢!与自己丈夫起再大的争执也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出气啊!你说这万一落下病根以后再难有孕可怎么办?”

    雨水滴落在白榕飞发上身上,带着沁人骨髓的凉意。

    可这微不足道的冰凉哪里抵得过他心里的寒凉!

    他不愿委屈她做自己的妾室,于是毅然决然的在大婚前夜离家出走,到今日,他已经在外居无定所的漂泊了两个多月。

    可她呢,却和别人有了肌肤之亲,甚至,有了别人的孩子!

    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奉若珍宝的姑娘心里全都是别人,可此刻他为何依然会这样难过呢?

    药铺的掌柜见白榕飞呆立在屋檐边淋雨,暗想着这人定是神志不清,但看他高大俊朗的模样,实在又不像是个得了疯病的人。

    掌柜拿起镇纸用力敲了敲桌案,大声冲着白榕飞喊,“喂!你要不要抓药?不抓药就走开些,别拦在门口挡我生意!”

    白榕飞一时惊醒,沉默无言的走进药铺,沉默的将紧紧攒在手心没有被雨淋湿的药方给掌柜递了过去,又沉默的静立在柜台边等待掌柜抓药,几帖药用麻绳捆好之后,他又继续沉默着给掌柜递了银两,而后,沉默的转身离去。

    掌柜举起银子冲着白榕飞的背影高声大喊,“喂,要不了这么些银子!还没给你找零呢!”

    见白榕飞毫无回头的意思,掌柜捧着银子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半晌,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看来还真是个傻的!”

    药铺与医馆只是一街之隔,转瞬即到。

    尽管雨越下越大,但白榕飞将几帖药拿回医馆时,药帖上没有一丝被雨淋湿的痕迹。

    他一路都将药帖紧紧的护在怀里,生怕被雨淋到。

    张神医接过药,吩咐白榕飞,“你留在这儿照顾你娘子,我去后院煎药,若是你娘子有什么不适,直接唤我就成。”

    安静的房中清醒的人只余他一个,白榕飞背对着芊芊坐着,但没过多久,他终于还是调转了身子。

    说不介怀那肯定是假的。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已经成了别人的人,芊芊和任宜风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以后怕是再没有一丁点机会了。

    以前他还敢肖想着他们会因为对立的身份而分道扬镳,那,说不定他还有机会能走进她心里,可如今,她不管是心还是身子都给了别人,他与芊芊哪里还会有半点男女之间的缘分。

    白榕飞左手缓缓抚上心口,那底下撕裂般疼痛难忍。

    只是,她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孤零零的一个人无助的躺在街边,发丝凌乱,衣衫脏污,身子虚弱得看不出一丝血色,无情的雨水击打在她身上,而她却动也不能动。

    她师父和师姐呢?那个人呢?

    为何没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她又怎么会服了落胎药小产了?

    上次在白谷山庄见她时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一次竟然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况?

    白榕飞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她却不能给他答案。她静静的躺在那儿,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着,眼皮偶尔跳动几下,除此之外,再给不出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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