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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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自己的耳朵又要遭殃呢。

    卓雪芙紧张不已。

    却没想到,姜春城唱出来的歌……居然能听!

    这让卓雪芙小小的吃了一惊。

    这个老姜,怎么会唱歌了?

    没错啊,这声音是他的啊!

    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卓雪芙冷不丁的朝西边天上看了一眼。

    雪白的耳朵则在巨细靡遗的捕捉着姜春城唱出的每一声歌,每一句词,生怕错过什么。

    这首《怪你过分美丽》是首粤语歌。

    粤语本身声调多,音律很美。

    又是卓雪芙的家乡话。

    这首歌由姜春城唱出来,不知不觉间便让卓雪芙敌对的心情柔化了不少。

    “谁亦能呵一呵,一张嘴一副面容差不多,但别要选出色一个,耗尽气力去拔河,怀内能躲一躲,力度与温度差不多,惟独你双手握得碎我,但我享受这折磨……”

    姜春城唱的很陶醉,自我陶醉的陶醉。

    他不像张国荣那样拥有一条被上苍亲吻过的声带,也唱不出哥哥的华丽与风情万种。

    他是另类的民谣烟酒嗓。

    他变声很早。

    声带粗粝,声音沙沙的,颗粒感十足。

    以前他五音不全,唱歌就像破锣敲,总是会把人逗的捧腹大笑。

    他认真唱歌的时候,也是别人耳朵遭罪的时候。

    所以卓雪芙一听说姜春城要唱歌,才着急阻拦。

    但经历了地狱的磨练,如今的姜春城已经沉淀出了一种很民谣式的唱法,深情内敛,后劲十足。

    无论是懂音乐还是不懂音乐的人,都会被他的歌声给打动。

    因为别人唱的是歌,他唱的是人生与经历。

    可惜此刻,他是对着通话质量很差的老式电话在唱歌。

    传导到卓雪芙那边,音乐的质量和美感被削减了三分之二。

    卓雪芙要是面对面的接受姜春城这首歌的洗礼,一定会忘掉身边的车水马龙。

    会被抽空思绪。

    会觉得这世界上只剩了她和为她唱歌的姜春城两个人。

    但现实就是现实。

    两人南北有隔。

    相距了两千多公里。

    心又没连接在一起。

    只靠一根电话线。

    没法拉近他们之间的天渊之隔。

    但无论如何,姜春城都唤出了自己最大的热情。

    将憋在心里二十几年的心声毫无保留的唱给了卓雪芙听:

    “怪你过分美丽!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仿佛心瘾无穷无底,终于花光心计,信念也都枯萎;怪我过分着迷,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一想起你如此精细,其他的一切,没一种矜贵……”

    副歌金句,他唱的粗中有细,柔情入骨。

    一段高歌,就像万缕悲情穿心箭。

    把他自己的心防都要射穿了。

    令他自己陶醉不已。

    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喜欢这个人本身。

    而只是你喜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罢了。

    姜春城对卓雪芙就有点这个意思。

    卓雪芙是他上辈子还健全时,唯一一个真正喜欢过的姑娘。

    坠入黑暗后,他就没资格去喜欢别人了。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他把美好的情感寄托都放在了卓雪芙身上,并深深的埋进了一片荒沙的心底。

    渴望爱情的时候,他就让“回忆的沙漏”漏一点交织着甜蜜与苦涩的细沙。

    就靠着品味这一点酸甜可口的细沙,他去享受爱情这个传说中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卓雪芙对于他来说,不单单是一个YY的对象。

    更是他对爱情还仅存的那一点点幻想,是他精神领域中的爱情图腾。

    这种感觉他没法向卓雪芙和盘托出。

    于是只能靠着这首《怪你过分美丽》,向卓雪芙展示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深沉如海的情感世界中的冰山一角。

    不管卓雪芙听后是什么感觉,反正他自己是被自己给感动到了。

    幸好,卓雪芙和他有一丝心有灵犀的默契。

    虽然听筒里传出的音质很烂,但卓雪芙能够感觉到,姜春城唱的全是他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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