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去京城这几日,西北大军与东蛮相处倒还是安生。柳如霜心想着,许是东蛮对盟约的内容深信不疑,现下只觉得晋军软弱无能,不再把晋军当回事儿了。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她不得而知。
韩子昀几日来,每日也只是修身养性,活脱脱一个佛系男子,除了不吃斋不念佛。他每日只看看兵书,与夏一博文探讨探讨军情以及之后计划,其余也并不关心。
自打知晓了赫连耀与晋军将军出走的消息,他心中居然还莫名地沉寂了下来。排除了赫连耀这个危险因素,其余那些虾兵蟹将,他怎可能还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有赫连光在幕后做推手,晋军里还安插着眼线,有什么情况是他不知晓的
心里这样念着,整个人确实也放松了许多。
土地,城池,心爱的女子。
他就要拥有了。
东蛮这边全军懒散,可晋军却不得安宁。
晋军此时只得胡彪和方策来统领,胡彪又是个急性子的,总是着急忙慌,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何乐一连出发四五日,迟迟没有消息,更是把他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方策本也不急,起初还愿意耐着性子拍拍他肩膀安慰一下,这都第六日了,即便是来回都不过四日而已,越想越觉得恐慌,每日惶惶而度,搞得上下人心惶惶。
话说何乐自那日清晨,与肖温和燕儿二人道别之后,便踏上了归乡的旅程。回去的路比来时好走一些,天气也有所回温,晌午头的还能见见日头。
任务达成,心里的一块重担放下,何乐也觉得这寻人之事急不得,便在路上也只随性而走,遇上个好景,还会停下马下来欣赏一阵。
光来临阳便是走了整两日,马儿不分昼夜地奔波,也会累啊。想到自己的宝马被这样使唤着,何乐便一阵心疼。马背上的坐垫已经被坐得起了毛边,上面的纹饰已经磨得看不出形状花色来了,马掌也有些松了。
何乐一边不急不慢地走着,一边想着回去了要给自己的马好好整饬一番。
晋军军营里无大事,柳如霜也乐得清闲,自己本对作战带兵之事略懂一些,但因实在不感兴趣,也便不精于学习。但世殊时异,赫连耀不在,这军中事务自己要学着应对和处理,因此也只得看那些叫人头大的兵书,一摞接一摞。
孙膑在讲作战的天时地利人和,鬼谷子在谈战时准备,那三十六计自己都还没有摸透其中深意,这用兵之术便已经搞得混乱了。
书本上的字似乎都是在跳舞,一个个手拉着手,在纸上欢快地跳跃旋转。柳如霜一只手撑着前额,左手在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点着。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阳励于一言,阴励于二言,平素、枢机以用;四者微而施之。于事度之往事,验之来事,参之平素,可则决之……”
柳如霜看着鬼谷子的言论,有些嗤笑道:“圣人啊……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我只会使毒。决篇……决战吗……”
实在头疼。
心一旦静不下来,便开始思绪非非。
赫连耀不告而别,她心中固然是有怨言的。她知晓近来赫连耀压力很大,军中事务繁多,坊间又有不少有关他的流言蜚语,光是管理军事与东蛮作抗争,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分给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呢?
赫连耀或许只是累了,想要找个地方清醒清醒。
可即便如此,赫连耀也不该不与她说一句!
柳如霜左手紧紧攥着笔杆,上牙齿死死抵住下唇,生生咬出一道血痕来。
换了右手,笔杆透亮,柳如霜低头在纸上狂草出一个大字。
战。
不是时机未到,老天总会眷顾有准备的人,而此刻,就是时机。
坚定写下这么一个字,柳如霜心里如释重负。
她长吁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
手边的清茶还没有凉,正散发着最后一丝热气,冉冉升起一股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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