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药里有毒
燕儿一五一十地讲清了事情始末。赫连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见状，柳如霜开口：“这事儿，王爷怎么看？”因燕儿是自己人，柳如霜跟赫连耀也就没避开她。
赫连耀沉吟了一阵，说：“此事必定有诈。”他转过头，对柳如霜说：“皇后多年来，一直在背后给我使坏，这事，王妃知道吧？”
柳如霜点头说：“嗯。皇后本来就对其他皇子都包藏祸心，如今你的威势，已然是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赫连耀接过花话头，继续说：“不错。我这么多年的腿疾，宫里一直是有专人治疗打理。据我在宫里的眼线报告，这太医虽是以皇帝之命来的，但实际上都是皇后亲自确认了太医名额。既然有皇后从中作梗，那我这腿疾是能好也好不了了。”
柳如霜道：“今日那李温贤，还说给你改了药方。不是要给你下毒……”
赫连耀冷哼了两声，说：“下毒？十几年的毒我都忍过来了，还怕他那点吗？”
柳如霜有些愣，“什……么？”
赫连耀瞥了她一眼，说：“皇后，这些年来，一直在我的药引里下朱砂。因朱砂颜色深，她就叫太医给我配了不少的汤药。这朱砂虽毒性不比砒霜，但我若是长年累月地服下了，身子必然也是吃不消的。”
燕儿捂住了嘴巴，神色大变：“朱砂？！那不是道士炼丹的东西？若是火煅了，岂不是剧毒！”
赫连耀说：“正是。这丹砂烧制成水银，积变又环成丹砂，毒性还是有的。朱砂是个慢性的毒，不比其他一毒就见效。皇后那边，正是利用率了朱砂这个性质，既没立刻把我治入死地，又偷偷在我体内埋下了这颗不定时炸弹。真是有一手啊，皇后娘娘。”
赫连耀眉头紧紧锁着，眼里也流露出与平日里不一样的神色。他握着瓷杯的手有些用力，指节分明。
柳如霜悄悄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想给人活路。
这才什么时候，就想着给太子斩除一切后患，自己好当个皇太后，坐拥荣华富贵。赫连德能不能坐上王位，还真没个准数呢，她倒是很心急。
柳如霜喊了两声，叫了一个下人，要他去把今日的药按照新药方抓了来。
下人应着，骑着马就去了药铺子。
天色渐渐的暗了，夜里淡淡的湿气也浓了许多。药铺就要打烊了，店里当家的见还有人来抓药，十分不情愿地打着呵欠，给抓了来。
药分成了几小袋，用厚厚的硬纸包着，沉甸甸的。燕儿问好了柳如霜的意见，接着叫人来，煮好了汤药。
一副汤药热气腾腾的端上来，棕黄的颜色，闻着发苦的气味，很难吞咽。
赫连耀的腿，本来是是副好腿，只不过有些小毛病，不像是在外界传的那样，根本走不了路、残废着。既然没病，那宫里就算是开出来天价药，赫连耀也是不看一眼的。每次都是在太医走了之后，把药方子好好留着，这些药，熬煮了的都给后院的干土当了养料，只抓来还没用着的，就又匿名给药铺里送了回去。因此，这些药，柳如霜也从来没有接触。
待今日的药拿上来，柳如霜走近了，一股各类中药混杂着的气味扑面而来。这些杂乱的气味，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柳如霜的判断。她拿手在鼻子前面扇了几下，等这滚浓重的药味散了一些，她又细细地闻了一遍。
苍耳，乌梢蛇，祛湿；何首乌，补肝；藿香，化湿。的确是常见的中药类别，对医治腿疾疗效也不错。
柳如霜拿起一把小银勺，在汤里搅了搅，只见沉底的一些药块里，依稀带着暗红的颜色。
没化好的药底子沉着，那红的想必就是朱砂了。柳如霜把它们挖出来，放在了托盘上的小白瓷盘里。
被棕色的汤药泡了，朱砂也只是浅浅的带着点暗红。朱砂是被研磨成了粉末，遇水才抱成了团，成了一个个的小团子。
朱砂，最忌咸水，也不能火煅。中药里，很多药物虽然都是矿石燃料，但药剂的用量多少决定了药物的属性，是治人还是害人，全在那一点点的分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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