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组的组长过来抽一下考核顺序吧。”老师说着从合好的文件夹侧边伸出三个纸条。
冷愿深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坐在前面的我出去了。跟着她从我们当中走出去的还有声乐组的凌萱和RAP组的许盼。
第一次考核，大家脑子里的弦都紧绷着。她们互相交换着眼神，试图在别人相同的心理下寻找安慰。我的眼神却一点也飘忽不起来，小心地保护着自己手里的谱子，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钱方教的技巧。我把那只被钱方拉过的手翻过来，出神地盯了许久，这种会扰乱心神的举动大概也只有在我被紧张冲昏了头的时候才做得出。
“董可一！”老师喊了第一个同学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看来第一个参加考核的是RAP组。
附近的几个人扭着脖子过来，注意力全在冷愿身上。冷愿也没说话，手从袖口稍稍露出来，比了数字二。
“唔……太好了！”楚萤仰着头舒了口气。李总的眼神犀利地扫过来，我赶忙用膝盖顶了她一下。
我们还在私下里通着气儿，那个叫做董可一的女孩已经站了出来。
“大家好！我叫董可一，来自台湾，今年十五岁。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操着一副抑扬顿挫的台湾腔，像蹦豆子一样把每个词从嘴里爆破出来，小脑袋一颠一颠的，带动高束的马尾左右摇摆。
“Ok，你直接开始就好了。”说唱老师戚美音翘着腿，鼓了鼓毛绒外套下被刻意露出的肚脐，从贝雷帽下挤了挤熏了妆的小眼睛，用冷静而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
“哦。”董可一嘟着嘴认可道。
“她们这次没给题目嘛？”我低声问楚萤。
“给了啊，好像是什么……白兔。”
“那她现在在干什么？”我见董可一迟迟没有开始，又问道。
“不知道。”楚萤也一头雾水。
“数拍。”我们身后传来冷愿理智而淡定的声音。
她说完，我才发现董可一的手在随着乐点一下一下的点着。
“她们不都是节奏感超级强的吗？”楚萤不解道。
“紧张？”
“哎，开始了！”楚萤推我。
小白兔，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爱吃萝卜爱吃菜
……
说唱组那边率先哄笑起来。董可一也停住了，把手里攥成一团的稿子颤巍巍打开。眼里盛着委屈，嘴角不安地向内勾起着。
“Well，ok，Igetit.”老师打断了她。
她鞠了躬走回来，我才看清楚她的脸。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刚进公司的时候。分班考核时我见过她，可是按照当时的考核结果，她不是声乐组的吗？我又忙侧过去问楚萤。
“一开始是在我们这边的，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戚老师看上了，就把她要走了。”
她就这样狼狈地回来了，连说完的机会都没有。但我明白这种情况下也没人能求得了情，我们辛苦终日，能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只有一个结果，只要这个结果出了差错，所有的付出就一并失效了。我一边心疼可一，一边更担心起自己来。
平时和哥哥们相处，遇到这种场面，钱方肯定得笑出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碍于场合的正式性，他只是清了清嗓子，很快又稳下来，严肃地看向中央。
“许盼！”
一个一身黑色装扮的短发女生干练地迈了出去，跟组里的人碰了碰拳头，自信地站到中间。
小时候在你怀里被你当做白兔
久远的故事熟悉的旋律不分昼夜反复
长大后我说那些故事让我听了想吐
潇洒离开后嬉皮笑脸转身见你泪目
过去的那些日子总充满了太多禁锢
而我真心想要的生活只是无拘无束
你说我要当idol世界之大无可立足
我偏要证明给你什么才是我的天赋
曾经逆来顺受挨打我说没关系
未来偏见鄙夷嘲讽我也不介意
我会站上舞台向全世界宣告我的势力
拿着麦克风说你不相信的奇迹
你总保护我强调任性的后果
那些对与错全是天性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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