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声乐课，我又一次迟到了。这次迟到尤其严重，我一口气睡到了八点，早操也跟着旷掉了。到练习室时，大家已经坐成一排，依次唱着老师弹出的音阶。
“思远迟到了啊，那今天你就坐在高音Do的位置上吧！”老师停下来跟我说。
“啊？”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悲剧要开始了。我的音域好像天生就窄一些，每次一唱高音气息总是上不去。即使哪一次万幸上去了，声音听上去也和杀猪时的惨叫没什么两样。这些状况班里同学和老师都知道。老师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分明就是为了惩罚我的迟到。
我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坐了过去，努力回想着之前教过的技巧，气沉丹田，屏息凝神，然而……依然破音了。
他们笑了，我低了头。
“不笑了！”老师一如既往地温雅地说，十指一齐按了琴键，像在警示着我们。
“下次再有人迟到，就是这个位置，大家记住了啊！”老师杀鸡儆猴的方法果然奏效，那之后的几天，没一个人迟到过。
不仅是声乐课，舞蹈课的管理也逐渐严格起来。
先前课后自选的练习时间现在变成了强制。原来两天能学一套的成品舞现在一天学两套，考核标准也逐渐提了上来。
“最近老师们都怎么了？突然就厉害起来了。”文姣一边压着腿一边抱怨着，“我听盼盼说RAP组那边管的也挺严的。”
“盼盼基础那么好，还担心上课吗？”小雨问她。
“她昨天写词都写到凌晨了，她们老师还是不满意。”
“文姣，腿弯了！”冷愿在一边提醒她。
文姣不屑地白了冷愿一眼，不情愿地又把腿伸直了。
听说文姣之前有些舞蹈基础，大概练了四年左右，但是她的动作在我看来却还是不够流畅。她又太好面子，每次我帮她纠正动作，她总是一脸不情愿。为了这件事，我跟她没少结梁子。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之后几次的舞蹈课，几乎都是冷愿帮着她看动作。跟她的交流，我能躲就躲。
后来有一次，我领舞时做错了动作。那几天练的实在太频繁了，我和冷愿糊里糊涂地互相站成了对方的位置。这样一来，左右手的动作刚好是反的。
“文姣！”老师还是习惯性地盯着后面的同学，“你的动作是不是反了？”
“我是跟着傅思远跳的，她的就是反的。”
“啊，我站错位置了，不好意思！”
“多少遍了，自己位置记不住吗？”老师开始把矛头对向了我。
训练结束时，我坐到冷愿旁边喝着水，我们俩和平时一样，照例不说话。
“再忍两天就好了，”冷愿难得地跟我开了口，“训练强度一上去，就说明选拔快开始了。”
“选拔？出道选拔吗？”
“嗯。”她一如既往不再多说，连解释也不解释。
冷愿的预言真的很准。第二天的课程，班里呼噜噜挤进来一群人，李总也在其中。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记录本，看着像月末考核一般。又过了一会儿，另两个组的女生也到我们这边来了。楚萤进来后，径直走到我身边，碰了碰我的胳膊。
“之后的三个月，所有A班的同学要进行三轮的出道前考核，你们应该也对考核过程有了解吧，好多人是前年跟着前辈们考核过的。有经验的同学要帮一下其他人，好吗？”李总说着让助理给我们发了通知单。
“跟大家简单说一下考核流程，三月末我们要进行一轮考核，你们每个组的专项成绩占50%，剩余50%是其他课程的综合成绩，均分以上的同学可以进入第二轮考核。”
“均分以上？”楚萤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着，“那不是要淘汰一半？”
听楚萤这么一说，这规则的确有些残忍。
“四月末考核，会在第一次考核的基础上加入针对偶像素养的综合测试，其余规则不变。”
“什么？”楚萤吓得喊出了声。
“有问题吗？”李总问她。
“这个流程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啊！”楚萤一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如果觉得规则接受不了，你可以退出！没人求着你出道！”李总的话毫不留情，楚萤直接被吓退了，老老实实地待着，也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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