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MV返程时天已经渐渐亮了。我坐在大巴最靠角落的位置，看着车里坐着的，趴着的，半躺着的人们轮番进入梦乡，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不就是被导演骂了嘛！哪个新人不是被骂红的。我不住地给着自己心里暗示，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心里放不下的场景不止导演，还有钱方，还有坐在钱方身上一点点贴近他的冷愿，还有冷愿亲近钱方后获得的导演的称赞。我越想越难受，终于，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我小心地环顾四周，还好没人看到。人们依然专注地打着鼾，互相叠在对方身上取暖。
我麻利地用纸巾按了按眼睛。
手机突然发来了短信，是个陌生人。
“别哭了……”他礼貌地关怀了我。
我警惕性地删了它，大概是什么发错了的消息吧，我想。
“我是钱方。”消息又来了。
我对着手机愣着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钱方的消息越来越多，铺天盖地地裹住我，分明很冷的天气开始氤氲了暖意。
“你还好吗？”他问我，“不要哭了哦！”
“我没哭，傻瓜！我是那么容易哭的人吗？哈哈哈……”我回复他。
“……我都看见了。”
“什么？”
“你往左边窗外看。”
我傻乎乎地把头贴到左边的窗户玻璃上，呼出的水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了Start的车，车窗摇了下来，钱方扒在车窗上沿望着我笑。
“快把头伸进去，你不怕被撞到啊！”我责怪着他。
“那我要看你笑！你笑了我就把头伸回去。”他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讲道理。
单凭他孩子气的语气就足够把我逗笑了。
我在窗户上哈了气，画了一个笑脸，嘟着嘴眯着眼把自己的脸比上去。
他朝我眨眼睛，做了个ok的手势，乖乖把头伸了进去，却还是开着车窗。
“现在去睡觉！”他给我发了第二条“指令”。
一番拉锯式地“争执”后，我们达成协议，分别都去睡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分明装了一堆事情，但是一看到钱方，却好像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不在乎了。
那天下午我找到宋涵哥，想让他教我一下《viewer》的编舞。
“你怎么突然想学《viewer》？”他一如既往地温善。
“我之前答应钱方，要送他新年礼物，但是明天就新年了，我想了想，好像准备什么也来不及了，就想学了这个跳给他看。”
“我确定要找我？”他弯着眼睛指了指自己，“我的舞蹈可能还没你好呢……你应该早点来找吴悦然啊？”
说实话，我的确是想了好久才决定来找宋涵哥，他们最近忙行程，时间很紧张。除了我相对熟悉一些的宋涵哥，对其他几位师兄，我还真开不了口。
“嗯，我不会耽误师兄太多时间的，之前我已经自己练过一部分了，就还有一些细节，想再问一下。”我担心宋涵哥考虑到时间问题会推脱，急忙补充道。
“怎么了，师妹？”天乐哥拿了份杂志悠闲地走了过来，“是不是钱方欺负你了？”
“啊，没有没有。”我惊慌地摆着手。
“天乐，你来的正好，你帮师妹看一下《viewer》的舞蹈动作，刚才小梨姐找我好像有点事情，我得赶紧过去。”宋涵哥说着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
“为什么是我？悦然哥呢？”
“昨天拍MV太累了，悦然睡现在还没醒呢。”
“那钱方呢？”
“钱方？”宋涵哥看了我一眼才说，“钱方……钱方他……也没醒呢。”
我用眼神谢了宋涵哥。
“还睡，睡成猪算了。我把他拎起来去。”天乐哥说着转身要走。
“哎，你别叫他，”宋涵哥拦住他，“小方昨晚熬夜补的镜头，你可是睡了一晚上！”
“唉，好吧，那纪喆哥呢？”
“哈哈哈，”宋涵哥突然笑起来，“你确定要让纪喆单独来和师妹相处吗？”
“啊，也是哦，纪喆哥跟熟人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要是跟师妹还不得闷死。”
宋涵拍了拍天乐哥，“所以啊，重任只能给你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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