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仲飞的行踪,刘阳明和吴才对李远沛说的都是事实,李仲飞确实是去了一个名为“金玉兰阁”的青楼,而且一去便是数日。
但刘阳明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跟踪李仲飞去金玉兰阁的当晚便已经被发觉,当他在寒风中傻愣愣的冻了三天,赶回去报告李远沛的时候,李仲飞其实早已暗地里离开了京城,正在赶往扬州的路上。
为何李仲飞会终日流连青楼?他不回庐江又去扬州做什么?这还要从他初到京城的那天开始说起……
几经波折,李仲飞等人终于进得城中,吴才让随行的船工将货物运往川蜀会馆暂存,自己则和李仲飞一起,赶着藏有五子的大车驶进了位于癸辛街南首的韩侂胄府邸。
虽然吴才一进城便提前派人送来了消息,但见到李仲飞之时,韩侂胄仍激动的语无伦次,拉着李仲飞的手一个劲地重复着“小友可好”、“小友可好”,弄得李仲飞哭笑不得。
这也难怪韩侂胄如此,长期以来,他一直在同李后一党作对,尤其冒险送嘉王出京之后,更是被李后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欲将他除之而后快。
他也明白自己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终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出个门都要顾虑是否会被人跟踪监视,而且同僚也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如今的他已经几乎完全被孤立了起来。
就在这种度日如年的形势之下,李仲飞等人的到来,怎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然而下一刻,当他看到从满车蜀锦之中爬出来的五子后,那心情就不止激动可以表达的了。
疑惑、震惊、恐惧、焦虑……各种情绪轮番显现在他的脸上,不但神情变得复杂至极,就连五官也随之有些扭曲。
“这……这……你,你……”韩侂胄欲言又止,指着五子不住地哆嗦。
五子轻咳一声,急忙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在下血盟分坛坛主五子,见过韩大人。”
韩侂胄一愣,随即长长松了口气,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原来是血盟的英雄,韩某看走了眼,竟以为是……是位故人。”
李仲飞忍不住好奇道:“大人以为是哪位故人?看大人的脸色,好像不太舒服啊。”
“没,没什么。”韩侂胄躲避着李仲飞的目光,却暗中细细打量着五子。
五子看了李仲飞一眼,冲韩侂胄笑道:“韩大人,咱们进屋说话吧。”
“对对,”韩侂胄一拍脑门,满脸歉意道,“平素韩某家中门可罗雀,竟连待客之道都忘了,诸位快请,快快有请。”
一句“门可罗雀”道尽多少辛酸,李仲飞三人暗自叹息不已。李氏权势熏天,朝中大多趋炎附势之辈,自然与韩侂胄划清界限,唯恐牵连到自己,得罪了李党,谁还敢登门交好?
韩侂胄打开厅堂,取了块抹布挨个擦拭着桌椅,口中叫道:“夫人、夫人呐!今日贵客上门,快快出来奉茶。”
一语方罢,一年轻妇人自内室走出,笑道:“今天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不知是何处的贵人?”说着盈盈一福,转身去收拾茶具。
“怎敢劳烦韩夫人,这些事情交给在下便可。”李仲飞慌忙去抢茶壶,却被韩侂胄按在了椅子上。
韩侂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肃容道:“小友今日是客,岂能让你动手?”
五子左右看看,诧异道:“府上怎不见仆人、丫鬟?”
韩侂胄淡淡笑道:“鄙府本无多少仆从,又因韩某得罪了李氏一门,都害怕惹祸上身,早已各奔东西了。”
他顿了顿,指着偏方偶然闪过的人影说道:“如今只剩下几个轿夫,还都是先父当年留下的老人,买办打扫尚可,要让他们倒茶伺客却做不来了。”
“唉,难为韩大人了。”五子吸吸鼻子,眼眶有些湿润,唏嘘道,“大人贵为皇亲国戚,竟落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心酸。”
“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韩某有手有脚,内子贤惠持家,日子过得倒也恬静淡雅。”韩侂胄将热茶一一放在三人身侧,冲李仲飞道:“小友此次入京,所为何事而来?”
“在下受嘉王之命,来京……”李仲飞刚开口,五子已抢着将一个月来的遭遇详细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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