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又随着哈道士向丘处机的神像祷告感谢一番,回转厢房。
三保亲见了这神迹后,对神仙之道不由艳羡不已。他问哈道士说:“不知道刚才丘祖师留下的那些谕示都是何意,道长可为我解惑?”
哈道士言道:“神意广博,我也难尽明,只能试着说说。
“开始那首诗自然是祖师爷表明自己来了,我听说中国人唱戏,重要人物出来时候都要念个定场诗,想来祖师爷也是这个意思。”
三保听了也不敢笑,听哈道士继续讲。
“后面那四句口号自然就是指点你了。想来是让你向东走三十里,后面两句我也不太明白。应该是描写要去的地方的景致。
“迷惑的是最后一句,阴阳何解?有可能是指男女,也可能是说生死,反正涉及化解之道。劫难消……到底是劫难、消还是劫、难消,真真是吉凶未卜啊。”
三保听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句读。他又问:“那我问祖师神仙之道,祖师回的那首诗是何意呢?”
哈道士“哈、哈、哈”笑了三声,神似那竹笔顿的三下,他说:“神仙之道,幽晦难明,仙凡之别,存忽一心。小道自己还是个碌碌凡夫,哪里解得了这个?”
三保点点头,就要向道士告辞去那东边三十里。
哈道士说:“且慢!”
然后出去捧了一个包裹进来,说:“这是公主殿下命人送来的你的行李。”
三保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和魏太监留在喇嘛庙的东西,自己的短刀也在其中。
三保被挟持出来,身无长物,可这老太监竟然随身带着四五十片金叶子,此时都在包裹中。三保见了,心想总算不用为旅费发愁了。
哈道士又说:“少侠且莫急着上路,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可知这高昌故城,什么东西最出名?”
三保脱口而出:“是各路和尚道士喇嘛阿訇么?”
哈道士失笑道:“非也,是良马和葡萄酒!少侠何妨先到集市上选购一匹良马代步,再痛饮葡萄,出城擒贼,不亦快哉?”
三保想想有理,向哈道士表示感谢,并请哈道士向公主转达自己必不负所托,的决心。打听好道路,就出门奔马市而去。
火州地处东西商路之上,来往客商惯以贵重金属交易,三保在集市口上就寻到一个兑换金银的商铺,把一片金叶子换成了一些银币铜板。
又看到一个卖地经的商铺,三保大喜。进去一看琳琅满目各式的地图,迎面挂着两幅六尺长的《蒙古山水地图手卷》和《安西大通舆图》,从波斯到嘉峪关一路山水城卫历历在目。
三保询问老板可有这火州左近的详细地图,胡人老板立刻捧出了一卷羊皮纸。
三保展开观看,见是这火州王城方圆百里的山川形势,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汉字标注信息,十分精良。三保当即买下,又买了一张这西域万国的大地图,不过就要粗略很多了。
出了地经铺,三保来到了集市上的马圈。火州以良马交易闻名,这马市规模宏大,连绵有十来座马圈。大客商独占几座,小客商就几家合用一个。
东边的大马圈是一群群驯良的好马,各个膘肥体壮,毛色油滑,神态自如,举止安详。三保看了,暗赞到:“果然是系出名门,正统血马。”
西边是分隔开的一座座小圈,关的是捕获来的野马,尚未完全驯服,在里面暴跳长嘶,不肯低头。
三保本来打算选一匹良种马代步,比较省事。蓦然一回头,看到小圈中关着一匹乌骓,额上白眼,四蹄踏雪。它不像旁的野马般焦躁不安,嘶鸣踢踏,只安静的立在圈中,不摇不晃。
三保好奇心起,来到那圈边,向立在一旁的马贩子询问此马。马贩子看看他,径直走开,竟似没听到三保说话。三保忍不住心头火起,勃然大怒,高声喝问:“你这厮,我问你这马如何卖?”
马贩子是个黑粗矬子,他梗着脖子对三保说:“吵什么吵,这马不卖你!”
三保问:“为什么?莫非你当我没钱么?”
那汉子上下瞅瞅三保,轻蔑一笑:“先不谈有钱没钱,你先认出我这匹的来历再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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