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兴宫】
将蓦初入太兴宫的时候,是为了责问越武帝寻找自己的还未过门的妻子,而这次前来,确是为了自己未婚妻子的尸首,确实有些讽刺。
大殿里静悄悄的,身着轻薄广袖宫裙的婢女恭敬地站在越武帝的右侧,为他打扇,汉白玉制成的手扇薄而清凉,扇出的阵阵清风驱散了不少越武帝心头的烦闷。
“既然世子一心想要带回风向晚的尸首,朕怎会弗了世子心意。”越武帝缓缓开口,转身看了立在右侧的内侍一眼,内侍在越武帝还是一阶皇子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越武帝一个眼神内侍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内侍转身告退,着人去璟王府取风向晚的尸首。
越武帝随手拿起御案上的一本《事林杂记》,翻到被折起的那一夜,轻轻笑了一声。对着将蓦道:“世子,你且看看这书上记载的这则杂记,当真有意思的紧。”说完把书递给御案下方垂手而立的将蓦。将蓦知道越武帝不会无缘无故去了解一本杂记,定然是有缘由。上前接下书册,仔细看了起来。
书上讲了某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将子虚和乌有两个人的茅屋压塌了,子虚费劲的从自己屋子里逃了出来,却没有及时抢救自己的屋子,而是先行帮着乌有去清理乌有茅屋上的积雪,等把乌有茅屋上的积雪清理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屋子已经彻底被积雪压塌,无法修缮。
将蓦看着这书册中,写这则故事的纸张和其他纸张颜色有些深浅不一,而故事中的人物又是叫子虚,乌有。向来是越武帝警示要自己各家自扫门前雪。
将蓦将书册合上,呈还越武帝,拱手说道:“子虚先他人之忧,有大家之风范,当是我辈之标榜。”
越武帝没想到将蓦会这样说,他看完杂记后,不是应该跪倒谢罪的么,自己如此明显的加了一张不同的纸页在册子里,就是为了让将蓦明白,自己是要警示他,他怎么能这样说。越武帝对将蓦的不识抬举有些恼怒。
在这样至高的位置上,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反驳他了。
正在越武帝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两个小太监抬着风向晚的尸体放在太兴宫的大殿上。随后告退。
炎炎夏日,尸体虽然在靖王府时用冰镇着,可是在经过两三日后,还是出现了些许的腐烂,尸体发出了轻微的尸臭味。站在越武帝身边的赵垄德赶紧拿起御案上的明黄色锦帕,递到越武帝手中,越武帝捂住口鼻后,才觉得稍稍舒心了一些。
将蓦跪在尸体旁,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为了怕吓到越武帝,先前的小太监已经将尸首的脸部朝下,面部朝上,故而将蓦并未看到那张没有皮的脸。将蓦轻轻扒开之前被孙仪划破的衣服,赫然是那颗红色的星形胎记,将蓦又抬起尸体的左手,正是风向晚经常佩戴的掐丝珐琅绘春手镯,确认是风向晚的尸首,将蓦隐忍的眼泪夺匡而出,趴在尸体上大叫着:“阿晚”。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这样伤心恸哭的将蓦,越武帝心中剩下的那一份怀疑也消失殆尽,却并没有阻止将蓦。只是他没有发现将蓦眼中其实并没有任何真心实意的伤心难过的色彩。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将蓦平复了心情,起身整理了一下素白的锦袍。请旨将风向晚的尸首带回北燕安葬。虽然没有成亲,但他们自小有婚约,如若不是……风向晚早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越武帝看在将蓦失爱心伤的份上,准了将蓦的请求。将蓦不顾尸体散发的阵阵腥臭,也不顾已经腐烂的肢体,用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尸体,缓缓离开了大殿。
越武帝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那个聪明无双的风向晚惋惜,还是为将蓦的深情而打动,又或许,都不是吧。
【醉风楼雅间】
本该即可扶柩回北燕的将蓦端坐在席位上,正小心翼翼的为身边的女子夹菜,可是女子捶着头,并不曾用一口。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箭袖长衣,脸上不施粉黛,头上只在耳后别了一束白色茶花,这女子正是风向晚。
雅间的推门别人缓缓推开又合上,太子肃玥疾步走到桌案另一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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