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村东南角有处高门楣大宅,外墙有两层楼高,大门上方对称有一大两小青瓦飞檐,下方刻有石雕花纹,繁复精美,中央石刻楷书“樊府”二字。
除大门开着外,四周的墙是封死的。
李书夏往门里瞧,大门后有个露天小院,过了门槛才能达到天井,厅堂则在更远的地方,她估测这段距离得二十米。
这家不仅有钱,祖上应该做过官,不然在这种村里哪儿来带门楣的大宅子。
樊奕川迈进台阶里敲门上的铜环,宅子里没人回应,他又耐心敲了敲。
李书夏左右瞧瞧担心:“人家这么有钱,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吧。”
樊奕川回头看李书夏,朝她招手。
李书夏不敢上去,怕被轰出来。
他俩粗布旧衣的打扮就像穷亲戚来投奔,李书夏甚至有点怀疑樊奕川跟族长的关系。
如果族长真对樊奕川好,樊奕川没必要在樊家吃苦受穷吧。
李书夏没上前,樊奕川看出了她的想法,没继续叫她,回身又敲铜环。
露天小院子终于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探头往大门口看了看,随即快脚往后门跑,表情有点凶。
李书夏想人家定是来赶人,慌忙跳上台阶去拉樊奕川:“咱走吧。”
樊奕川莫名其妙看她,并未挪脚,中年男人这就走到门口。
李书夏在心里大叫不好,把樊奕川拉到身后立马开演:“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家先生敲错门了,对不住,我们这就走。”
中年大叔一头雾水,挪眼望向樊奕川,樊奕川被那声“我家先生”叫得微微愣神,一时没对上大叔的视线。
“先生”在这个年代是个尊称,不仅是对有身份的男人,也是对知识分子的尊敬。李书夏用了这个词,至少表明她认为樊奕川有学识。
当然“先生”也有丈夫的意思。
“奕川,这位姑娘是你媳妇?”大叔开口询问,语气温和,跟他凶巴巴的长相出入很大。
李书夏傻了眼,合着大叔没想把他们赶出去啊。
她撇撇嘴,躲到樊奕川身后,怪丢人……
樊奕川点了点头,胳膊朝后护住李书夏,像在安抚。
大叔瞧樊奕川的动作,蓦地露出笑脸,故意数落:“你说你成亲大半年了,今儿才想起带媳妇上门来瞧老爷?老爷倒见天念叨你呢。”
樊奕川抬手比手势,大叔看了又笑说:“老爷好多了,多亏你开的方子,这个月胃口更是大好,今儿中午还多吃了一碗饭。”
樊奕川点头表示放心,李书夏惊奇,揪住他的衣服问:“你还会开方子?”
“那自然。”大叔笑呵呵地说,“奕川聪明,小时候在家读书那会儿,村里有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太医,他跟着学了大半本事,看病那还不好说。”
“啊?”李书夏扬脸望樊奕川,不解:“那你干嘛还要靠你哥给开药方,你自己不是也能配么。”
樊奕川没说话,大叔又道:“那是老爷规定的。他俩拿了所有地再不管奕川的药钱,像话吗。”最后这三个字说得很重。
“他们”指的是樊宸和孙妙花两口子,大叔明显对这俩人印象不好,李书夏也从大叔语气里听出来,族长同样不喜这两口子。
“是谁在门外。”遒劲冷肃的话音从厅堂穿过天井一直传到门口。
李书夏心里一咯噔,有种大佬要登场的感觉,不自觉地藏到樊奕川身侧,暗中观察。
“老爷!奕川来了!”中年大叔冲门内喊,朝前伸手请两人进门。
樊奕川迈过门槛,李书夏身前一下子空了,下意识拽住樊奕川的衣服前倾,差点儿绊倒在门槛前。樊奕川及时转身托住她,不然她跪在地砖得疼死。
“老爷在厅堂呢,奕川媳妇怎这会儿就行礼了。”大叔笑着调侃。
李书夏很窘,干干笑了笑没说话。
一身青色长褂、两鬓发白的花甲老人从厅堂后的门走出来,拄着拐棍踱两步坐在厅堂中央靠右侧的太师椅上,拐棍咔嗒一杵,十分威严。
李书夏咽了咽口水,目测老人是个狠角色。
樊稚沄轻杵拐棍唤道:“奕川呐,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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