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金镛而言,热闹的场面总是有些难耐。但这天的情况除外。
整个张宅的下人们,包括张汝霖和张海萍,以及张汝霖的那几房姨太太们,几乎都在给韩金镛主持。
其实,为了说服张汝霖,之前周斌义可没少费口舌。因为张汝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周斌义争取了半天,好容易说动韩金镛拜在自己的门下,怎么一眨眼没几天的功夫,韩金镛就又要改拜别人。张汝霖更想不通,如果是拜在一个成了名、能耐比周斌义还强、名头比周斌义还响的英雄还好,张占魁,名不见经传,缘何就让周斌义佩服的五体投地,缘何就让周斌义把自己的如意高徒拱手相送。
在这些问题上,周斌义是真心的回答了,他耐下性子解答,把己之短与人之长原原本本的为张汝霖进行了剖析,韩金镛拜师后未来的走向,以及自己的夙愿。张汝霖这才信服。
“既然周教师爷您的心意已定,那我的心意便同样定下了。其实,我问这些并不是为了难为韩金镛,更不是为了难为您老,而是怕您老将来后悔。人活一世,赚钱有什么用,无非是为了传承,为了有后辈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将来为自己传名,让有关自己的记忆能够在别人的脑海中存在的更久些!”不知何故,张汝霖说出了如此有哲理的话,让周斌义颇感动容。
但主意已定,活计还是要干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借着张汝霖的名望,周斌义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一份,请来了天津卫有名的大饭庄“会宾楼”的厨师傅,准备了一百人份的流水席,筵席就摆在了自己的教师爷跨院。
与此同时,周斌义又请工匠,以最快的速度重新修葺、拾掇了自己的堂屋、书房,整理出个窗明几净的新居,为迎来送往准备了上房三间。
跨院的正房前,周斌义差人搭了个小高台,高不过四寸,但高台上却设置了香炉、蜡扦,设置了大桌子、太师椅,设置了一切拜师的应用之物。
两天的时间,就在这样的忙碌中飞逝而过。
而这期间,韩金镛却和父亲韩长恩回到了家中,他们去邀请家眷,参加这韩金镛人生中经历的首次拜师仪式。
家中,听闻韩金镛要正式拜师,找到“师父”,王义顺高兴坏了。他虽然对张占魁没什么耳闻,但听闻张占魁的授业恩师是刘奇兰和董海川后,眼睛都没眨,立马同意。他打开自己珍藏的包袱,从中翻出自己当年在江湖走镖时才穿着的盛装,把自己得意的陨刀挂在腰间,站在镜前看了又看。
人老雄风在,只是容颜改。
老英雄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王义顺脱去礼服,又来到牲口棚。“乌兔马”已经多年没有骑过,王义顺每日涮洗饮遛,给这匹老马侍候的又肥又装,皮毛发亮。此刻这老马见了主人,显出了分格外的亲昵,它由衷的打着响鼻,向自己的主人展示这自己的兴奋之情。
王义顺对这畜生倒也格外恩宠,他手抚着“乌兔马”的脖鬃,轻轻说道:“老兄弟,好好歇着,过两天咱得出趟门,我要靠你给我涨涨面子啊!”
钟先生、钟芸两人虽不是江湖中人,但这些年生活在王义顺身边,听惯了王义顺讲那些江湖奇闻,知道这老达官爷,年轻时也是赫赫有名,在江湖中有个名号,听闻韩金镛即将拜师,观察王义顺的反馈,钟先生和钟芸瞬间就明白了,韩金镛此次是访到了名师,这一次对他而言,是人生中的又一个重要的起点,所以由衷的替他高兴。
反倒是韩金镛的母亲,听闻韩金镛要拜师的事情,真真有些犹豫。儿子务农,虽说不能改换门庭,但至少是个稳定;儿子读书,将来说不定就能考取功名,也许还将有个仕途可走;可如今,儿子要拜师学武,从此却将如同自己父亲当年那样游走江湖,江湖险恶,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强敌,现在拜师看似风光,但未来说不定却满是凶险。
想到这一层,韩王氏多多少少有些愁眉不展。
终究是多年的夫妻,韩长恩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妻子的心事,他好言相劝,劝韩王氏应该为儿子的成就感到高兴。适逢乱世,学文从政固然是出路,务农为本固然是稳当,但只有学成武艺,才能够自保,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家人,儿子奔下了光明的前程,做父母的高兴还来不及,岂还能忧心忡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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