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如常从东方升起, 长安城看似一切如旧,昨日那场刚刚开始就结束的阴谋虽然没有给百姓们带来任何影响,却让长安的整个上层阶级都彻夜难眠。
直到清晨快到了上朝的时候, 裴相畏罪自戕的新消息传来,众人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去。
昨日裴相逼宫, 陛下被逼饮毒自尽,幸而小裴大人,忠君爱国, 站在了摄政王这边, 才让局势稳定了下来, 而裴相一派被彻底打尽。
虽然他们昨日回府时已经得知,裴逸行帮李书宸稳住了局势,可是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只有裴敬徽的死讯传来时,他们才有真实感。虽说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 国总是在家面前, 但人总是有私心的。他们从未听说过有谁护君弑父的,况且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前谁不心动。
裴逸行这人当真心思深沉得让人思之心寒。
等众人收拾妥帖进宫时,未央宫早已是满城素白。还不到一年,李氏又没有了一位皇帝。对于原本就人丁单薄子嗣不丰的李氏而言, 是沉重的打击, 但对于那位硕果仅存的摄政王而言却又不得不说是一件幸事。有裴敬徽的谋反弑君, 那位战功累累的摄政王就名正言顺地坐上了侄子王位。
李君霖被追称为昭帝, 遗体按照旧历被放在生前居住的寝宫清凉殿中。
院内白帆漫天, 摄政王李书宸披麻戴孝跪在灵堂的左侧,长公主李扶摇也是一身孝妆,但由于长公主年事已高,又是比昭帝大两辈的长者,故而没有像摄政王那般,而是赐了木椅坐在右侧。
而在这场定乱中起了大作用的裴将军裴逸行只是安静地跪在庑廊的柱子旁边。众人陆续进来,见到了裴逸行也无人上前打声招呼。虽然眉目依旧,但如今的他再也不会让人把他当成事之前的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了。
良久只有尚书令谢玄到了场,才上前与他寒暄了一两句。
“昨日之事,裴将军大义。”他冲他揖了揖手。
裴逸行又冲他还了一礼,“谢大人言重,陛下信任于我,我自当不负陛下。”
谢玄见裴逸行眼底有些黑青,“裴将军现在身居重任,还得多多照顾自己的身体。”
“多谢谢大人关心,我会注意的。”
正在丧期,他也不能在陛下的灵堂前露出笑容来,只能用眼神示意谢玄,他的好意他收下了。
谢玄抄了抄手,便退了回去。
见他与裴逸行说话,难免有人好奇的凑了过来。
“平日里瞧着裴大人也是个谦谦君子,如今再看他竟觉得锋芒毕露,不敢接近。难道谢尚书你不怕吗?”
说话的人是光禄勋的一个大夫,他昨日也是保皇一派的人。
“怕?”谢玄转身瞧着那人,眼里露出一丝惊讶,“昨日若不是有裴将军,牛大人与谢某今日还不知身在何处。”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无了声音,的确,若不是裴逸行昨日拥兵护主。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人运气好些还能留下性命苟延残喘,若是运气不好便要祸及满门。
其实他裴逸行狠心下来杀老子,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而且他们若是孤立了裴逸行,又让李书宸作何感想呢?毕竟裴逸行是护住了李氏的人。
众人心里想明白了,似乎也不像刚进院子那样,一直忍不住得打量裴逸行,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渐渐地众臣都聚集到了清凉殿。站在前排的臣子能看到摄政王殿下惨白的脸,因为并未合棺,甚至于眼神好一点的还能看到陛下的遗容。
陛下的脸色青紫,嘴唇发黑,的确如同传闻的那便被裴敬徽逼着喝了毒酒。
又过了一会儿,御史大夫夏侯奉站了出来,对着李君霖的灵柩一叩首,“国不能一日无君,陛下生前并未大婚也无子嗣,臣恳请摄政王殿下继承大统。”
算上李君霖,夏侯奉算是历经四朝的元老了,在场的所以人中他的资历最老,于是这请立新帝的任务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这皇位没有甚么悬念,必然要由李书宸来继承,所以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众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臣恳请摄政王殿下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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