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月, 天气也逐渐回暖了起来。
阳光和煦,李君霖站在钧思殿门口, 晒着太阳。
“陛下。”裕珩拿着大氅来到李君霖的身边。
李君霖看着那大氅摇了摇头。
“素问姑姑交代了,若是陛下出门定要注意保暖。还请陛下穿上。”
虽然天气已经逐渐暖了起来。但是素问却依旧坚持春寒料峭,她身体单薄, 吹不得风, 出门定要穿上大氅。
李君霖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地穿上了大氅。这么好的天气, 她还想在外头多待待。
整个未央宫以宣政殿为界, 向北是禁宫,天子起居之处。向南是三公台、尚书台、四海馆、太常司等诸官办公之处。
钧思殿与宣政殿比肩而邻, 其对面就是三公台。那是整个帝国权利的枢纽,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办公所在之地。
虽说是三公并立, 但这么多年来, 太尉形同虚设、御史大夫权力被限制,而丞相的权利越来越大。
李君霖面东而立,静静地瞧着。自古君强而臣弱, 君弱则臣强。裴敬徽手中的权利太大, 已经威胁到了皇帝的权利。
这个天下从来就没有两个主人。
“殿下, 尚书丞谢玄到了, 通呈伊河一案的奏疏。”
裕珩的声音打断了李君霖的思路。
“嗯。”
伊河的案子折腾了半个月终于有了结果。
她转身朝着殿们走去,刚刚拐过壁脚, 就瞧见有个穿着湛蓝了朝服的男子站在殿门口。年纪不过二十出头, 风姿卓然。
他正弯着腰与旁边的小黄门在说话。李君霖眼尖正好瞧见了, 他耳朵下有道浅浅的红痕。
“这是?”尚书令本来就是个传令的小官,这尚书丞比尚书令还有低上一级,李君霖没有印象,便问裕珩。
“年前尚书台新选上来的尚书丞谢玄,是陈留谢家的嫡支。与兰台卿谢璇玑是亲兄妹。”
裕珩是皇帝身边的常侍,与很多人都有打交道,一些人和事,李君霖没有留意,他都要帮她记着。
“陛下长乐未央。”殿门口的小黄门和谢玄也看到了从旁边走来的李君霖。
谢玄今日才得以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少年天子。只匆匆瞄了一眼,便低下了头,五官艳丽,面容姝旖。这样的面相若为女子倒是不错,若为男子命途多舛。但是看人看骨相,他怎么觉得这位小皇帝在哪里见过。
李君霖近距离看着谢玄,他躬着腰,头发皆束于纱冠之中。可以将他耳后看的一清二楚。果然在他的右耳垂上看到了一粒嫣红的朱砂痣。连声音都很像。她在心中微叹。
“免礼。进去吧。”
“诺。”谢玄直起腰板,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君霖身后。
“今日狐骞怎么没来?”李君霖半倚在扶手上,看着站得笔直的谢玄。
人说谢家儿郎若兰芝玉树生于庭中。看着谢玄这般风姿,当真是有这般的感慨。
“回陛下,狐尚书忽发头疾,已经在御史台点了差,这几日的奏疏皆由臣所通呈。”虽然是第一次面见圣颜,但他却似十分自然没有半点拘泥。“这是御史台传来了奏疏,已在丞相处过批。请陛下过目。”
他双手托着奏疏送到李君霖的桌前,但李君霖只看了一眼,便道,“你念来听听。”
谢玄微愣,按照官制,尚书并没有拆阅奏疏的权利。
“陛下,这于制不合。”
李君霖笑了笑,看着谢玄,“今日外头起了风,朕一时迷了眼,眼睛酸涩得很,实在不想看这奏疏,谢卿你愿以为朕分忧吗?”
这话说得当真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今日晴空万里,无一丝风动,就算起风,这钧思殿的周围又从哪里来得风沙?况且裕常侍在这里,哪里又用得着他?
谢玄心中不解,但李君霖似乎是没有看出他的为难,又到道,“谢卿是不愿意吗?”
“臣不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怕今日读了这奏疏,明日御史台把他的官职都参掉了,谢玄今日还得读这奏疏。
他打开奏疏,“承陛下御令,查峮州郡守,渎职涉禁,滥用职权,私制前朝禁药……上述罪状十条皆以查实。臣御史台治书王当上奏。臣御史大夫夏侯奉阅,上奏。臣丞相裴敬徽阅,上奏。恭请陛下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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