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许墨北对生命感到更加脆弱不堪的事情,在其登船后的第六天,发生了。
这一天,同样是早晨送饭的时候,许墨北送完饭后一名水手走到老蛇的身边同他说了几句话,老蛇点了点头,那名水手便又叫来几个人一同走进舱底。
紧接着,许墨北便听到了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从甲板下面传来。
这声音当真是个女孩儿的声音,因为那种少女特有的尖细还没有褪去。
听到这哭声,联想着两日前高邑跟自己提过的事物与**的交易,许墨北虽然不断地告诫自己别管闲事,可身子还是不自觉地朝着舱门走了过去。
就在许墨北刚刚靠近舱门的时候,他便看到两名水手从甲板下面抬上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只不过,这个女人四肢无力地垂着,头也拧向一旁,似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确切地说,她确实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而且也永远都不会再有知觉了。没错,这个女人,死了……
就在距离许墨北七八步左右的距离,两名水手直接把女人抬到船边抛入了水中。
许墨北一下子便呆了!
令许墨北惊呆的,不是因为把死人丢入海中,而是因为那两名水手不管是抬尸还是抛尸,全程都有说有笑的,仿佛在他们手中的根本不是人类的尸体,而完全就是一堆没有了生命的烂肉。
难道他们已经习以为常?难道他们经常就这样在还上随意抛弃人蛇的尸体?
舱内的少女的哭声仍旧没有停止,虽然许墨北听不懂少女的语言,但他已经猜到个大概,那个刚刚被抛入大海的女人,或许就是她的母亲。
来到舱门口的时候,许墨北就这么站在那里,看到里面那个最多只有15岁的少女,哭得撕心裂肺。
面黄肌瘦明显脱水非常眼中的她,想要冲出这个舱门,但却是被一名水手死死地拦着。
她想要离开船舱,或许仅仅只是为了想要再看母亲最后一眼,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就在这时,许墨北看到那两名抛尸的水手重新走进船舱,从墙根捡起两个破包,有说有笑地便要往外走。
当他们经过女孩儿身边,当女孩看到两人手中拿着的正是她母亲的遗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她能够在这条船上活下去的唯一的“财产”后,她开始拼命地想要把那两个包抢回来。
可是,水手一脚便把身体单薄根本没有半点力气的她踹翻在地,然后便拿着包继续往外走。
这包中,可能装着她们上船之前带来的干粮、淡水,母亲已经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如果布包再没了,要么是明天,要么是后天,等待少女的便只能是死亡!
于是,就在两名水手走到许墨北面前的时候,许墨北突然间抬手将两人拦下。
水手瞬间惊呆了,而许墨北如此“不恭”的动作也被在场的老蛇看在眼中。
只不过,老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下文,或者说是在等待着许墨北的一个解释。
许墨北就这么抬着胳膊继续讲水手拦在船舱的通道上,同时侧过头来对着老蛇说道:“拿走这个包,你们就等于是给这个女孩儿判了死刑!”
高邑这个时候赶忙跑过来想要拽走许墨北,但只要许墨北坚持,便没人能够拽走他。
老蛇一耸肩,仍旧没有生气地对许墨北说:“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人死了,他们的行李便属于捡到的人,我的手下捡到了包,所以这包自然就是他们的,这是规矩。”
规矩?许墨北心中已经在咒骂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
“若是讲规矩的话,那我今天也跟你们讲讲规矩,母亲死了,那她的东西便自然属于她的孩子!”许墨北愤怒地说道,此时的他只想为这个女孩儿据理力争,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这艘船上,也是个“人蛇”。
老热仍旧很平淡,回答许墨北说:“那是你们国人的规矩,在我们那儿,没有这一套!”
许墨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国家会被成为礼仪之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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