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布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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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飞儿回到素心宫,找小梅回了差事。翌日,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将百花夫人交待的话回忆了一遍,感到没什么漏洞了,又细忖香姐她们早已走远,方去见如冰。

    如冰正在书房,看小兰刚刚搬进来的几株草。就听小兰说道:“这是捕蝇草,花房的人刚得的。我想着夏季到了,蚊虫会多,就命她们给您搬到书房来了。您看这叶片,跟贝壳似的,若有虫子落上来,它马上就会闭合,然后虫子就被它杀死了。特别神奇!”

    正说时,果有一只飞虫落在了上面,捕蝇草像接到了命令似的,叶片马上闭合,那虫子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如冰看了,孩子般天真地笑道:“果真有趣!”一回头看到燕飞儿,便问:“有事?”

    燕飞儿迟迟疑疑道:“是……有一点事。”

    “你说吧。”如冰道。

    燕飞儿拿眼瞅了瞅小兰。

    如冰想到燕飞儿知道她的许多旧事,便对小兰道:“这草有点意思,我很喜欢。我和飞儿有些事要讲,你先下去吧。”

    小兰应了声,起身告退。

    “现在可以讲了。”如冰对燕飞儿道。

    “我昨个出去办差,听说了一件事,一直在犹豫该不该跟你讲。”燕飞儿道。

    “什么事?”如冰问。

    “说来也巧。”燕飞儿道,“你猜我在路上碰到了谁?”

    如冰并不回应,只等着她说下去。

    “是香姐!”燕飞儿道,“我一看是老熟人,便和她寒暄了几句。你猜她说什么?她说,自己年纪大了,得有个伴儿,闻得老爷在妙峰山,想去找老爷,又恐老爷不接纳她,便要去找江南三怪相助,到时候,将生米做成熟饭,老爷想不应也由不得他了。”

    如冰听了,暗暗冷笑一声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回来后仔细一琢磨,觉得此事不对。”燕飞儿继续说道,“老爷现在是出家人,江南三怪又功夫了得,若他们一味强人所难,非闹出人命不可。”

    如冰道:“江南三怪也未必真肯帮她!”

    “我也是这么对香姐说的,可她说,这些年,她一直住在江南三怪的蛋船上,负责炊煮洗汰等活,不说别的,这点交情还是有的。”燕飞儿道。

    如冰忙问:“此话当真?”

    燕飞儿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上次遇着她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燕飞儿说完,偷偷瞧了一眼如冰,见她眉尖微蹙,复加了几句:“唉!我们现在鞭长莫及,况且老爷也做过对不起白府的事,是福是祸,就看他的造化了。我觉得自己既然知道了,不告诉您,于心有愧。”

    如冰道:“好的,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就下去吧。”

    燕飞儿道个万福道:“宫主与老爷已二十多年未曾谋面,不必为此事烦心,否则,便是奴婢多嘴了。”说完,方退了下去。

    燕飞儿走后,如冰思潮翻滚。看父亲此时的模样,连她姊妹也不愿相认,怕面对那段难堪的往事,怎肯继续与香姐苟且!若他坚决不从,必会受尽江南三怪的羞辱。此事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知道了,便无法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思及此,如冰便有点坐不住了。可这是极私密不堪的事,她不能带宫中的任何一个弟子。桃园倒是有几个知情人,可她也不愿再去麻烦他们,甚至包括妹妹如霜。至于燕飞儿,她不想再让她看自己家的笑话。

    打定主意,如冰差人将小梅叫来,说道:“我要出门几天,宫里的事你全权处理。”

    小梅冰雪聪明,并不问如冰要去哪里,只说道:“好的。那宫主多带几个人,彼此照应。”

    “此次出去,我谁都不带,只我一个人。”如冰道。

    小梅听了,忙道:“这怎么可以!宫主难道忘了风尘堡的事了吗?”

    如冰听了,心头也是一凛,但事关父亲的生死荣辱,即便是陷阱,她也得去看看。虽然父亲做过错事,但,他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父亲。

    “此事不便让其他任何人参与,只能是我一个人去。”如冰道。

    “司空曙、花遇春他们都不行吗?”小梅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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