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师太一看,上次来的两个汉子,又带了两人过来,不知所为何事,只得将他们让了进来。
进了院子,如冰看到这里虽陈设简陋,但自有一番气韵。小溪穿墙而过,还有一只白鹤在庭中闲步。檐下一张方桌,桌上放着厚厚一摞书,旁边设有几个蒲团。想必,那是她打坐、读书的地方。
院子中间有一张方桌,上面放着古朴的茶具,看样子,是待客用的。
静安师太请四个人在方桌旁坐了,收拾了桌上的茶碗,拿到旁边的炉上去煮。如冰忙道:“我来帮你。”
静安师太冷眼瞧这位英俊少年,虽一副男子打扮,却肤如凝脂,举手投足颇有阴柔之态,便知是女扮男装,便道:“施主请坐着歇歇脚,贫尼一个人能行。”
听了这话,如冰心头涌起一阵酸楚,眼圈禁不住红了。
静安师太在一旁煮茶,如霜低低问如冰:“你确定她就是咱娘吗?”
“有七八分像。”如冰回道。
须臾,新煮好的茶便端了上来。静安师太也在他们一旁坐了,问道:“你们来到莲花山,可是有什么事?”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司空曙咳了一声道:“我这两位朋友,想向师太打听一位故人。”
“故人?”静安师太有点惊讶地笑着反问,“你们确定我认识你们那位故人吗?”
如霜听了,实在装不下去了,便道:“我们要打听的那位故人,原住在塞北的梨花镇,夫家姓白。可她抛弃了年幼的女儿,离家出走了!”
如冰听了,赶紧阻拦道:“霜儿!”
静安师太听了如霜的话,脸色大变,又闻如冰叫她霜儿,疑惑地问道:“她到底是谁?”
如冰伸出一只手,按在静安师太肩上,蔼然道:“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静安师太仔细端详着如冰,忽然摇着头道:“不!不可能!你不是冰儿!冰儿今年三十八岁了,你只有十八九岁,你不可能是冰儿!”
听到这儿,如冰再也忍不住了,哭道:“娘!我就是你的冰儿啊!”
静安师太听了,搂着如冰抱头痛哭,哭了半晌方问道:“那,她是霜儿?”
如冰含泪点点头。
静安师太又扭身抱了如霜,哭道:“我的霜儿!”
好一会儿,母女三人止了哭声,静安师太分别握着两个女儿的手道:“娘对不住你们……”
如冰自己也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更能体察当时母亲的心情,便道:“娘,快别这么说,我懂得……”说着,又哽咽了。
“娘,你不奇怪吗?为什么我长这样,姊姊却长成那样?”如霜嗔问道。
“你姊呀,定是练了素心功法!”静安师太平静地说。
如冰惊奇地问道:“娘,你也知道素心功法?”
静安师太道:“我这里,经常有各色人等来求取穿心莲,从他们嘴里,我知道了江湖中的很多事。你既是我女儿,又长得像十八九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修习素心功法!”
如冰等人听了,无不叹服。
“娘,您还记得他们两个吗?”如冰指着司空曙与花遇春问道。
静安师太朝两人皱眉端详了一阵道:“想不起来了。”
“这个,花遇春;他是司空曙。”如冰道。
“噢!”静安师太恍然大悟道,“花遇春,就是你的夫君。司空曙,便是邻居家的那个小孩!”
如冰淡然道:“遇春早已不是我的夫君了。”
花遇春听了,面露尴尬。
静安师太却并不惊讶,一来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二来,女儿既然修习素心功,便必然不能有感情上的羁绊。
不知不觉中,日已西斜。静安师太动手烧饭,如冰与如霜在一旁打下手。花遇春和司空曙坐在檐下,随便翻着几本书。
虽是素食,静安师太却将它做得色香味俱全。饭香不时飘到花遇春与司空曙的鼻子里。如冰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名为帮忙,实则在旁观看;如霜对厨艺还有几分兴趣,一边帮忙,一边用心学习。
饭后,静安打扫出一间客房,让司空曙和花遇春住,冰、霜二人则和母亲挤在一个屋里。二十多年没见,此时,便一刻也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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