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维登斯共和国,作为整个洛玛大陆的发达国家之一,自然也是会有许多留学生前来,进入它的大学,学习先进的各种知识。而作为整个共和国最关心的教育计划的核心组成部分,普罗维登斯学院自然也是许多留学生的关注对象。因此,在第四学年的秋天,一群来自东方国家大玄国的留学生来到了普罗维登斯。
张京华似乎对接待这些东方人十分上心。上午,学校为这些留学生举办了开学典礼,然后普罗维登斯学院的学生们就看见张京华在每个课间都黏在这些东方人身边,为他们做翻译,为他们引路,有时还跟他们一起在食堂里吃饭。
盖尼米德很是不解。一天下午,二人走在学院的林荫小道上,准备回家,就在这时,盖尼米德张开了口。
“你为什么跟那帮东方人离这么近?”他这样问道,“他们能来到普罗维登斯,说明他们是有能力处理自己的事情的。”
“你不懂。”张京华的脸上带着一种好像小孩子第一次吃冰激凌那样的表情,说,“你知道,大玄国人是怎么传承他们的思想的吗?”
盖尼米德摇了摇头。
“大玄国人,”张京华搓着手,舔了舔舌头,“他们的思想通过一种叫'集体梦境'的机制传承。这种机制是他们的第一代帝王'玄君'关尹子所创。这些大玄年轻人一出生就被放进他们用一些特别材料榨取的浆液中,这些浆液将他们的思想完全联系在一张巨大的思想之网上,这张网联系着从玄君到最近出生的一个玄国婴孩的潜意识,然后这张网用梦境将古人的智慧和文明传授给这些年轻人。”
“好……吧。那这跟你接近他们有什么关系?”
“玄君,是一个伟大的著作家,也是大玄国为数不多的注意并感知到宇宙中神明存在的人。在大玄国的神话中,风神'黄帝'是整个国家的创造者和第一任君王,而它在我们的语言中称为'黄衣帝王'。玄君是第一个将它的出现和生命历程记录下来的人。就写在他的《玄君七章秘经》的《仙砂还魂录》中。于是我想接近他们,看看能否找到机会和他们在夜间共处一室,观察他们的梦境。我希望能够更加了解有关'黄帝'的信息。我的书里有关它的书不多。”
“你能看他们的梦?”
“这个……很复杂。我很难跟你说。反正我的计划就是这样,大差不差。”
此时有几个玄国的学生走了过来。他们一律穿着长长的传统式样的黑色袍子,袖口、领口和下摆都是镶着金边的,这些衣服上一律绣着各种珍稀花朵的图案,象征着新生一代和尊贵。他们的脑袋上一律是带着帽子盖着的发髻,一律有一根统一式样的雕刻花朵的檀木簪子穿过。他们一律脸色肃穆而庄严,一副没有多少活力但看上去又很有精气神的表情。他们走过的同时,脸上一律带着庄严的笑容,一律对着二位学长作了统一姿势的揖。
等他们走过之后,盖尼米德轻轻地对张京华说:
“他们好死板,简直不像年轻人。”
“当然。继承了深厚传统的年轻人是非常死板的。”张京华解释道,“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不可能有活力,因为数千年的文明都堆积在他们的背脊上,形成了精神和行动上的枷锁和累赘。他们总是想着传承所谓的'优秀文化'而不敢去创新和学习先进事物。他们的人生不属于自己,而属于一把把老朽的枯骨和蛀虫的旧书。他们的行动和言论都受着传统礼仪和孝道文化的束缚,思想受到传统仁义道德的捆绑,文艺创作也受着传统宗教、传统迷信和传统规则的约束。以前大玄国对女性有一种叫'裹脚'的落后习俗,其旨在限制女性出行,把女性关在家里,维护绝对男权。大玄国的文化传承其实就是一种另类的'裹脚',把这些本该有活力的青年束缚得死死的,不敢创新,从而维护一些人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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