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亚兰又说:“肾的事你盯紧点,你姐夫的血型不好碰,别让人家给抢走了。”
梅山不屑地说:“表姐,你瞎说什么?你以为我们医院是集贸市场啊?谁先抢了是谁的?这是医学,讲究的是科学,要是点位对不上,移了也是白忙活!你就回旅馆等着吧,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02
第二天整整一上午,梅山一直心神不定。她不知道这回的配型能不能成功。
昨天晚上,她亲眼目睹了一个肾衰病人度日如年的痛苦和无奈。
为了表示心意,昨天晚上梅山硬是把表姐和表姐夫拉到医院附近的一个饭店里。考虑到表姐夫的病,梅山点了几个既清淡又有营养价值的菜。然而表姐夫却吃得很少,甚至连水都不敢多喝。怕浪费,梅山和表姐只好多吃一些。
饭吃到一半时,梅山发现表姐夫的神情有些异样。她发现,表姐夫是在硬撑着。
见此情形,梅山就想赶紧让表姐夫早些回旅馆歇着,于是就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米亚兰看着一桌子的菜,怕浪费,挥着筷子说还是吃一吃再走。
梅山看了一眼脸色晦暗神情倦怠的表姐夫,有些不忍就说:“我减肥,晚上本来就不怎么吃东西。”
这时,朱玉亮扶着椅子站起来说:“我没事,你俩再吃会儿,我去去卫生间就回。”说着,就起身走了出去。
朱玉亮刚出去,米亚兰脸上原本刻意掩饰着的愁容就流露出来:“中午忘了吃药,一下午就没尿几滴尿,出门时才吃了药,不知道这会能不能尿出来。”
梅山一惊:“什么?你是说姐夫今天没小便?”
米亚兰说:“尿少是常有的事,做了透析就会好一些。”
“姐夫是不是该做透析了?”
“这两天来这里就没做。”
“上次什么时间透的?是不是早该透了?”
米亚兰无奈地说:“五天前透的,按说是该透了,可这两天不是在等结果吗?他就一直忍着。”
梅山说:“姐夫的性格变多了,原来爱说爱笑的一个人,现在的样子好沉默。”
米亚兰说:“自从他生了病,我俩的性格像是颠倒了,家里的事不管什么都是我出头,想想都觉得累。”
梅山安慰说:“等姐夫移了肾,身体恢复了就一切都好了。”
正说着,一个女服务员就慌里慌张地闯进来,说是朱玉亮在卫生间里摔倒了。米亚兰和梅山赶忙起身跑出去。
朱玉亮已经被几个服务员扶到了前台旁边的椅子里,他的头斜靠在椅子上,晦暗瘦削的脸上木然着没有神情。
米亚兰冲过去:“没事吧?怎么摔倒了?刚才有了吗?”
几个服务员像听黑话似的不明白是有了什么?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朱玉亮支起头,艰难地摇了摇:“还是没有。”
旁边的一个服务员说:“这个大叔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刚才眼睁睁看着他往水池子上撞,得有人陪着,要不多危险?”
一没有尿,朱玉亮的眼神就跟不上,米亚兰知道丈夫又到了不得不透析的地步。
椅子上原本倦怠无神的朱玉亮忽地烦躁起来,他直起身子使劲揉搓着肚子,脸上显出痛苦神情。
见此情景,米亚兰仓皇地对梅山说:“梅山,看来拖不到明天了,赶紧去挂急诊再透一回吧。”
梅山赶紧和米亚兰一起搀扶着朱玉亮出门,向马路斜对面省立医院的门诊部走去。
四个小时的透析做下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从透析床上下来的朱玉亮脸色晦暗中透着苍白,但他的精神状态却好了很多。
朱玉亮咧嘴冲梅山歉意地笑笑:“让你半夜跟着折腾,真是对不起。”
梅山说:“和我有什么好客气的?等做了移植就好了。”
其实,话还没有说完梅山就后悔了。明天的配型还是个未知,配型结果究竟怎样谁也不好预测。话说得越乐观,自己的心就提得越高。
快到中午时,站在门诊楼六层眼库窗前的梅山看到一辆救护车驶进门诊大门。车子在大厅门前停下,最先下来的是个血库的医生,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保温箱,随后下来的是几个肾外的医生和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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