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做过相同的梦。一旦步入宇宙与星辰,就需要一副坚实的眼镜,来保护自己的孤独和感伤。
在暗无天日的滚滚的黑暗潮流里,在遥远的星河之路游走不定的方向感中,在连风也不能抵达的荒凉内。
在这其间,什么会像钢针划过皮肤般地从记忆里掠过。
图像。词语。还是一望无际的浮光掠影。
是众神在咆哮,将奇迹的创造者囚禁在寒冷和不堪的方舟里。
是块比真实更夺目的拼图,碎片散落在爆炸残悬的陨石间。
是我们永无止境对自己的怜悯。是那份荒唐的陈述上早已生长的藤蔓。是从尽头向另一尽头无可挽回的下坠。
让我们肆意地追随这种速度游览。穿越银河的璀璨。太阳炎热的辐射。彗星美艳的尾光。看到幽深之中我们再也熟悉不过的蓝色星球。它停顿在那,像是一架多年失修的钟摆。人造卫星带着刺耳的杂声重复着单调的圆周运动。我们坠向那片深蓝。
大气层里回荡着遥远的电子乐。苍茫的云海透露着雪国的光线。豪华客机摇摆着巨大的身躯像鲸鱼一般招摇而过。雀群拉落一片大都市的夜晚。
摩天大楼的灯盏照亮了整座城市的繁华。向下投射的舞台光让我们找到声音的来源。高楼顶端的酒吧里,年轻人们正跟随这个时代最迷人的摇摆乐起舞。灯影盘缠,霓虹闪烁。
他先是坐在那儿,然后把酒杯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推开身旁拥挤的人群,若无其事,一直走到天台上。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面前陈列着大都市迷离的呼吸。为了看得更清楚,更加融入这种无与伦比的景色里,他翻越天台的边缘,双手抓住栏杆,俯身向下。
似乎有过几秒的停顿,他放开了双手。
此时此刻。就是此时此刻。时间和空间的重影相遇。组成事物的像素停止运行,早晨的光线从瞳孔的边缘溢出现实,这便是梦。
军队的喇叭不合时宜的播放起“打鸣进行曲”。我几乎用尽所有力气睁开双眼,反复几次,才抬起压在枕头下的右手。在忽明忽暗的意识间,我努力地摸索着床头的耳机,沉重地戴在头上。左手在床下的地毯上抓起i-POD。按下play,又回归无梦的睡眠。
很好。是我喜欢的曲子。ShaneMack的《Lietome》。
我为偶然性心生欢愉,浅意识里的那个分身已经开始在房间里随着吉他清澈的旋律轻摇慢舞起来。
从挂满我珍藏众多滑板的墙壁,到摆放着高达模型和玩具的书橱。途经的细节:电脑屏保上TonyHwak的空中旋转900度。贴在窗户旁边的1956年毛泽东画像。扔在地毯上的几本成人漫画和几张电音CD。一个有些磨损掉漆的兔爷。花鸟纹案的瓷茶杯里还剩一半可乐。有破洞的牛仔裤底下是大学的毕业证书。穿着军装的父亲,没穿军装的母亲和六岁时我的合影。
白色的床被像是一个倒影,真正的主人悬浮在天花板上。她是LindsayLohan。赤裸着身体,微曲着双腿,张开温柔的怀抱。背景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海浪和岁月的树丛里若隐若现的回声。日光。沙滩。还有女神的光环。
这张无比巨大正对睡床的涂鸦插画,诞生于大学时期的某个春天。那时我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变成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央求在中学教美术的表哥在我的天花板上画一位性感的全裸少女。毫无疑问,那一定是LindsayLohan。她曼妙的身姿和邪气的面孔,成了我个人历史里一座富丽的殿堂。
因为她,我一睁开眼睛便能清晰地看见一位好莱坞女郎永远跟我在一起。那时,她还不是洛杉矶世界闻名的女同性恋者,没有人会想到,在没有星星的深夜里,她会和她帅气的DJ女友在街道旁边热烈的舌吻。
也因为她。我被邻居得过“思想道德标兵”的小妹妹唤作小流氓。她拿着一瓶碳酸饮料在我的房间里流窜和撒野的时候,像康德一样仰望上空。伴随着她被吓坏了的表情,她把那种黏糊糊的液体喷在了我的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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