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何长山一个人为了离婚在抗争,珍珍干着急不出汗。何长山和大凤离不了婚,她只能藏在地窨子里见不到天日。珍珍不想再这么傻等下去了,她要去帮助何长山。可是怎么帮他呢?跑回去和他一起闹?这是不可能的。她回去不光帮不了他,还给他添乱。舍下脸来跑到法院说理?更行不通。听说男人有了外心和老婆离婚,法院不光不判离,还要说服教育,自己去了不是自取其辱吗?珍珍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在长岭身上下工夫比较靠谱,长岭的话在娘那里肯定有分量。如果能把长岭拉过来,不就等于帮了长山吗?想让长岭站在自己这一方,可不是简单事。人家多年的姑嫂情,不是说动摇就能动摇的。跟长岭念叨大凤的不是?可长岭信吗?这么多年的相处,大凤是黑是白,长岭心里一清二楚。况且,背地里说大凤的坏话,显得自己水平低,只能给长岭留下坏印象。那么,在长岭面前说自己的好?也行不通啊,自卖自夸显得自己更浅薄,引起长岭的反感就坏了。不能说大凤的不好,也不能说自己的好,怎样才能让长岭喜欢自己呢?
珍珍想,大凤最大的优点是能干。在狭小的地窨子里,她无法发挥自己的能干,那就向长岭展示自己的心灵手巧吧。于是,珍珍就要求长岭给她找点针线活干。长岭说,地窨子里黑糊糊的,你能干什么呢?珍珍让长岭找点袼褙,她想给长山做一双新鞋。
不到两天,一双新鞋就做出来了。
长岭见珍珍鞋做得好,干脆抹了一大摞袼褙,让珍珍做鞋。珍珍给长岭一家子都做了鞋,让长岭服气的是,只要给了珍珍鞋样,她做出的鞋不光周正好看,大小还都合适,尤其是俩孩子的,珍珍做时比鞋样大了一些,她说,孩子长,脚也长,鞋自然也得长。
一家子的鞋做了个遍,珍珍又说,没活干日子难熬,让长岭帮她买花线,她想绣花消磨时间。长岭禁不住她的再三恳求,买来花线让她绣枕头。珍珍没日没夜地绣了起来。没有任何花样,珍珍绣出来的枕头却漂亮极了,花鸟虫鱼跟活的一样,尤其是一朵朵的牡丹花,鲜亮得像是从枕头上长出来的。
长岭嘴上嫌珍珍绣花费灯油,心里却赞叹珍珍心灵手巧。
一年多的相处,珍珍看得出来,长岭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她虽然时不时地责骂她,但也有对她好的地方。夏天地窨子里潮,隔上两三天,她就把珍珍的被褥抱上去晒晒。怕地窨子里有蚊子,经常扔下一段晒干了的蒿子让她熏蚊子……摸清了长岭的脾气,珍珍说话的时候就顺着长岭的心思说。
长岭喜欢和珍珍讲她娘过去的事:娘很小的时候,姥爷姥姥就去世了,娘跟着一个远房婶子长大,十六岁就和爹结婚了,生了五个孩子,只落下她和长山两个。娘性格倔犟,脾气暴躁,心地却很善良。奶奶瘫痪在床二十多年,都是娘一把屎一把尿侍候的……珍珍认真地听着,当长岭讲到娘守寡的难处伤心落泪时,她也跟着长岭掉眼泪。长岭偶尔也会问珍珍一些事,问得最多的是,她和长山是怎么好上的?开始珍珍害羞,不好意思说。后来她意识到长岭对她和长山的爱情感兴趣时,珍珍想,让长岭同情他们的爱情,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于是,珍珍便向长岭敞开了心扉。
长岭问珍珍,你是什么时候看上俺兄弟的?
十六七岁就看上了,觉得全村的男人谁也不如长山哥长得俊,尤其是他穿着军装,比电影上的人还好看。那个时候,二哥经常带他到俺家吃饭,他一来,我就高兴得不知做什么饭好。我最拿手的饭是手擀面,长山哥夸我面条擀得细擀得长,我就高兴好几天。我二哥看东西亲,白面又是稀缺东西,每次长山哥走了,二哥都会嘟囔我好半天,说我缺心眼,拿着外人当亲人。在我的心里,长山哥不是外人,是比家人还亲的亲人。我每天都偷偷想他,盼着自己快点长大,每天都怕有人给他提亲,听说他要结婚了,我三天三夜没吃饭也没睡觉。
长岭叹口气说,你不吃饭不睡觉也不顶用,他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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