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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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飞舟已经到了临城。 

 林絮和苏琴从飞舟上下来,就直奔城门而去。 

 临城中多了不少陌生面孔,穿着各色弟子袍,看上去像是仙门世家的弟子族人。 

 巡街的守卫,一脸惶然的住民,有些事在林絮没在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容不得挽回。 

 林絮有些茫然,带着苏琴向后山而去。 

 一路上宁静和平,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让人难过的事。 

 阳光滚烫,晒得人面皮发热。 

 林絮和苏琴赶到村子里已经是傍晚的事,村子里空无一人,家家户户大门敞开着,院里还晒着柴火,桌上还摆着饭菜,看上去离开得十分匆忙。 

 于是两人又结伴向着后山而去。 

 后山的阵法不少被从内部破坏了,已经失去了原本保护的作用,障目的作用也已经失去了,远远地就能望见后山的轮廓。 

 山中是一片鸟啼松动的美好景象,如果忽略倒在地上的尸体,也还是从前那个后山。 

 林絮一脸木然的走上去,扑倒在地上的是闵志泽,迟行靠在一边的木屋墙壁上,他和迟行脸上犹然带着惊讶,颈上被人开了口,血液喷溅,或许不到一刻钟就死了,只来得及向着山上爬了一段路,死在了路上。 

 推开木屋的门,里面本来已经繁殖不少的兔子全都僵硬的躺在笼子里。 

 到处都是血污。 

 林絮沉默的站在门前,什么也不说,随即向着山上走去。 

 弯弯曲曲的小路一如从前,林絮也不明白此刻脑海中翻涌的情绪叫什么,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下来。 

 如今上山,又是去看什么呢? 

 余环秀已经说了,那些人都死了,一个也没留下。 

 上去之后林絮又能怎么做呢。 

 她忽然驻足不前,罕见的茫然起来。 

 林絮早已知道了村民们会因为这件事做出牺牲的结局,却没想到这牺牲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惨烈。 

 她原本以为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絮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又再迈开了步伐。 

 总是要上去看看的,就算已经没法挽回些什么了。 

 路的侧面长着青草,厚厚的,林絮忽然看到了一点黑色,仿佛是一个人的头发。 

 “是你啊。” 

 沈娇微微睁着眼,看见来人,咧开嘴笑了笑。 

 她被人缚住双手,狼狈的跌在地上,半张脸都埋在青草里。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林絮静静看着沈娇,要说外面的人攻进来,只有可能是从内突破的。 

 村民们都很听指挥,闵志泽和迟行也都是谨慎的人,不会和外面的修士接触,如果有人和里应外合,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 

 可是那些修士利用她杀了村民,居然还把沈娇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做什么?把沈娇留给她处置,好显示自己的诚意吗? 

 林絮忍不住笑了一声,俯下身去解了沈娇手上的绳索。 

 “起来吧,上去看看。”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娇木然躺在地上,眼神涣散,乌黑的眼睛里浸出水光。 

 “你不杀我?” 

 林絮觉得索然无味,她为什么要杀了沈娇,满足沈娇的愿望。 

 沈娇觉得她死了就能解脱,就能赎罪吗? 

 林絮肯定不会让她如愿。 

 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沈娇或许还会觉得解脱,可是那些真正无辜死去的人又如何交代呢? 

 “不杀你,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林絮转头向上走去,沈娇却哭了起来。 

 “是我,是我,你知道吗,是我带他们上来的,是我害死了大家。” 

 她撑起身体,却因为手脚麻痹难以起身,于是舞动四肢在草地上大哭。 

 “你杀了我啊,杀了我!” 

 苏琴看着沈娇,一个应该和苏画差不多大的女孩,哭泣着爬上去拉林絮的腿,要林絮杀了她。 

 “你杀了我!” 

 沈娇死死抱住林絮的腿,声音尖锐。 

 “杀了你其他人就能回来吗?杀了你之前发生的事就能当做不存在吗?” 

 林絮一脚踢开她,神色冷漠。 

 沈娇闻言愣了一下,又大笑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要不是你杀了我姐姐,我和沈眉还不会来这里呢;要怪也是怪你自己坏事做尽,这都是报应。” 

 “要不是为了杀你和高情,我会和他们联手吗?” 

 沈娇眼神失焦,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站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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