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连雪狼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执拗什么。

    为什么如此在意银狐与朱雀,为什么如此在意她们对她的感受。某一天,银狐甚至很严肃地问她:“雪狼,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雪狼气得差点血溅三尺。

    似乎,也只有银狐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才会将这样的情愫扭曲理解。

    直到后来,雪狼才明白,她是太需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一直以来,似乎活在真空之外,触碰不到想要的世界,触碰不到渴望的人,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雪狼,雪域里的苍狼,风少影为她取了这个代号,寓意便是坚韧不拔的性格。她没有名字,过去的记忆也已经模糊,她不记得她原本的名字,身份证上也是跟着风少影起了个假名,风雅。

    雪狼缓缓地站起身,抹去唇角的鲜血,火光中,银狐的背影徐徐走远,她的心忽然有抹抽痛,反复的自问,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价值。

    我也渴望得到你们的认同。

    她忽然向银狐冲了过去,一把用力地握住了银狐的手臂,好似要捏碎。银狐身形一僵,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不停地在唇角抹着,似乎在极力擦去什么。雪狼眉心一蹙,将她扳过身来,只见银狐的脸色煞白,唇角隐约有鲜血被拭去的痕迹,雪狼怔怔地抓起她的手,只见她漆皮的手套上,满是狰狞的血迹。

    “你……”雪狼望着她,“你怎么了?”

    银狐甩开她的手,冷漠地望着她,“怎么还不走?”

    “要走一起走!”雪狼执拗地说。

    银狐冷笑一声,“你以为,安杰洛会放过我?雪狼,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雪狼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心一点一点地死灰,直到一滴血色从银狐的耳朵里流出,她豁然瞪大了双眸。

    银狐循着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耳根,指尖触碰到粘稠的血液,她转过身去,敛眸掩去眼底的疲乏。

    “一点苦肉计你也信?”银狐讥诮地勾起唇角,“滚,滚得越远越好。”

    “来不及了。”

    雪狼微微一笑,话音刚落,数颗燃烧弹引燃了树丛,身后已是火光窜跃,狂风一吹,嚣张地扩散蔓延。银狐背脊一僵,伸出指尖椽了椽眉心,咳出一道血沫。雪狼扶起了她的身子,架着她的肩膀,说:“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倒不如一起。”

    “我不甘心。”银狐眯了眯眼睛,“安杰洛一定会把我的银行账户给掏空的,死小子,要是有下辈子,老子抄了他的家。”想了想,她无奈地挑眉,“算了,看在猫儿的面子上,就当是给单墨的老婆本儿吧。”

    雪狼哭笑不得,“都要死了,你还考虑这些。”

    “这辈子没干过好事儿,完了,做不成天使得下地狱了。”

    “你还迷信?”雪狼扶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安杰洛那个疯子,我做鬼也饶不了他。”

    银狐的声音很轻,很轻,仿若羽毛,她痛苦地咳着,渐渐地,连咳嗽都是那么艰难了。血从耳朵缕缕流出,染湿了她的肩膀。雪狼忽然反应过来,也许在银狐被国安局扣押的这七天里,被尹振华强迫地服下了慢性的生化毒药。

    那个老东西,怎么会让银狐好好地活着离开呢?

    纵然是面对死亡,银狐依然平静从容,毫无惧色,依旧嘻嘻哈哈地与雪狼讲着一贯的冷笑话,与往常一样,只是说话显得有些吃力。雪狼静静地听着,皮笑肉不笑,明明是那么冷的幽默,她却格外享受此刻的静逸。

    她与银狐一样,早已不惧怕死亡,这辈子活得那么累,总应该休息一下。银狐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身子下坠,雪狼干脆将她打横抱起。

    “雪狼,我先睡一会儿。”银狐合上眼帘,虚弱地喃喃。雪狼应了一声,握着银狐肩膀的手猛地抽紧。

    雪狼静默地抱着她,山道下便是大海,此刻,耳畔只有海浪扑岸的声音,她的心倏然平静下来。

    身后的山林是野火蔓延,而眼前却是一片遥无天际的蔚蓝大海。

    怀中的少女呼吸很缓很缓,好似随时就要被死神抽离。雪狼深深地呼吸,寒气吸进鼻子,生生地作疼,就要泛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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