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到德国的飞程是九个小时,而德国跟中国的时差却有七个小时,所以踏上德国的威斯特法伦州时,当地时间竟然只比我们从国内出发时晚了两个小时而已,依然是阳光灿烂的下午。
刚下飞机,我便迫不急待地打开手机,拨通了沈浩轩的电话,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我心急如焚,每一秒钟都那样难熬。
冷涛走过来,他拿过了我手里的手机,唇角勉强勾起浅淡的弯弧,道:“在我的身边可不可以不要想着别的男人?”
“可是……沈浩轩伤得很重……”我跺了跺脚,看着那架刚刚停下的飞机,恨不得再乘它赶回去。
“放心吧,他死不了。”冷涛说着手指微微收拢,只听“咔嚓”裂响,手机已报废,他随手一扬就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筒。
啊?我的手机……我悲哀地意识到自己跟国内唯一的联系工具就这样报销了。
“坐这么久时间的飞机头有没有晕?还能适应时差吧?头一天肯定有些不习惯,过两天就好。”冷涛揽着我的腰,关切地问着我的身体状况。
这时,已经有一队德国本地豪华跑车开过来,开在最前面的是辆崭新的黑色保时捷,后面跟着几辆黑色的奔驰。
车子缓缓停下,车门打开,走下一些高大的外国人。
走在最前头的那位跟冷涛年纪相仿,一头栗色的鬈发,棕色的眼眸,深刻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像混血儿的漂亮男子径直向着这边走过来。
他微笑着用德语跟冷涛打招呼,同时热情地跟他拥抱亲吻。
虽然对西式礼节并不陌生,但晴天白日的,当着众人看着这样两位美绝人寰的男子如此亲密,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两人诉完离别相思之情,冷涛这才将我拉过去,跟那栗发美男介绍我,先是用德语说了一遍,然后再对我介绍道:“雪馨,他就是我曾经在德国柏林大学留学时的同学弗朗,以后……你们会有很多相处的机会。”
虽然美男很养眼,不过此时我对跟这些人相处根本不感兴趣,只漫不经心地瞧了眼弗朗,见他也正凝神注视着我,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发现他那双美丽的棕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嫉恨。
不会吧?我跟他才刚刚第一次见面,而且我在中国他在德国,我是中国良民,他是德国……(具体干啥的不太清楚,但看起来不太像良民),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着,好像从来没得罪过他吧?可他看我时这是啥眼神?
“弗朗在当地最好的酒店订了包厢,给我们接风洗尘!”冷涛揽住我的纤腰,亲昵地俯耳低语。
“哦。”我苦着脸,兴致缺缺。真不明白,他也算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怎么就丝毫没示意到这点呢?看他那容光焕发的样子,谁信他是个AIDS病毒患者?而且顶多还有二十天的生命?
有些奇怪,是不是肖云山弄错了,或者他只是吓唬冷涛而已,其实针头上并没有猝那么可怕的毒。
虽然很痛恨冷涛,有时想起肖云峰的惨死也恨不得让他偿命,可真等到他离死不远的时候,我又有些不忍。真的不希望他这么年轻就命丧黄泉,当然,估计他死的那天我也多半活不了。
“你就是穆雪馨?”弗朗的汉语居然说得很标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暗暗惊讶,心想可不能再小看外国人,还真是藏龙卧虎。以前听沈浩轩说话,好像冷涛在德国的靠山就是弗朗。我现在只身沦陷异国他乡,冷涛死后我的去向问题就是弗朗说话作主了,生死攸关,跟此人搞好关系大有必要。连忙点点头,对他勉强扯起一抹笑,“是啊,认识你很荣幸!”
面对我的友善弗朗却毫不领情,他只是冷漠地睨我一眼,便转过头继续跟冷涛说笑着往停要最前面的那辆保时捷走去。
三排座的车子,宽敞又漂亮,前面驾驶座有司机在等候着,有一身材笔挺的蓝眸男子毕恭毕敬的打开右车门,冷涛先让我坐上去,亲手帮我关上车门,然后他绕到另一侧打开左车门,坐进来。弗朗并没有自觉地坐到后面座位上,而是跟在冷涛的后面坐进车里,接着便关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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