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就像是……他跟她在学校饭堂吃饭那次。
虽然她开始有些勉强，但后来，明显地放松了。
那顿饭，是他在学校吃的，最回味的一顿。
车子拐了个弯，已经远离了学校，程来仪不安地瞟了眼车外，有些后悔，直到车子停定，她看着外面的街道，又看看一脸好笑的凌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刚才他询问她吃什么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确地给个地址，而不是应付地抛出两个字，“随便。”
这下好了。
人都给她随便到城市的另一头了。
看看时间，这一程车，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就为了来吃一顿“压惊”加“和解”饭，至于么？
凌靖已经下了车，绕到她那一边，替她拉开车门，很优雅地伸出手，“请。”
天已经开始变黑，海风吹过来，带着凉凉的湿意，还有些腥味，远处一排排的鱼排，犹如水上之城在海水上稳稳当当地浮着，两排明亮的灯柱犹如惊世明珠，耀目璀璨。
那是一幅极美的景观。
如果忽略程来仪脸上惊恐的颜色的话。
“凌教授，我自己能走。”程来仪干笑着，自己爬出车。
凌靖毫不介意。
两人沿着河堤走，在凌靖带领下，进了其中一家海上餐厅，他想必是这里的熟客了，连服务员都认得他，见到他无限热情，他肯定是有些不耐烦了，很快就点了餐，然后，三言两句，礼貌周到又不是唐突地打发掉围绕身边寒暄的服务员，扭转头，比头顶的夜空还要深沉的目光一下子就投到了一直在观察他的程来仪脸上。
程来仪立马没话找话，“凌教授，我发觉你是双面人！”
他笑，“怎么说？”
“明明不喜欢被人打搅，还装出一副和任何人都能聊得开的样子。”刚才她都看清楚了！
他睇着她笑容扩深，“很高兴你这么留意我。”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程来仪，这一顿饭的目的。
气氛急剧骤变。
海风吹过来凌靖一句低语，“不管你想说什么，暂时放在心里，我们先开开心心吃完这顿饭，再说吧。”
这人真厉害啊，头都没抬呢，怎么就猜到她已经在想着怎样跟他开口了？程来仪默默闭上嘴。
菜很快就上来，两人默默，吃完饭。
凌靖抹了抹嘴，才雅然开口道，“说吧。”
程来仪将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凌教授，我有喜欢的人的。”
“我知道，你那位哥哥。”凌靖语气淡然。
他这样淡定，倒显得程来仪不淡定了，“那你还——”
没等她说完，凌靖便开口问了，一针见血地，“你跟他最近在闹别扭？”
“啊？算是吧。”
“为什么？”
程来仪迟疑，“呃，凌教授，这个属于隐私吧。”
凌靖不可置否地回，“不说师生关系，单是我们现在吃的这一顿饭，我们最起码的称得上是朋友了吧？朋友就是交来分担心事的，你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巧言花语，总是不知不觉地去拉近他们的关系，程来仪忍不住咕哝，“既然要做朋友，那就别总说喜欢我啊……”这样很加重她的心里负担的，好不好。
凌靖笑了，柔和的表情，配着俊朗的五官，额外的好看，“你还记得我喜欢我啊？”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不就是今天她跟着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么？这样想着，一顿饭的时间给消磨掉的那些勇气便又回来些，程来仪深呼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满的腥味儿，“凌教授，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你现在以为你喜欢我，其实不是这样的。”
凌靖本拿起了茶杯，又放下，侧目，专注地端详着蹙着眉头的女孩儿，程来仪今天扎了马尾，很干爽年轻的发型，正配合此时的她，海风吹得她额前乌黑的刘海晃动，一张脸，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被海风吹的，灯光下，看着白里透粉。
他缓缓垂下视线，“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话？”
程来仪重重点头，反正话都说开了，她不差再说明白些，“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其实，你对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感觉，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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