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程来仪纳闷地不再多说一句话，凌靖也没有强迫她，静坐一角，直到天微凉，他才起身离开。
……
考虑到众人的身体素质，军训第一天，强度不大，于是，一群“上了年纪”的同学们，态度便散漫下来，第二天的集合，规定在哨声响起来的十分钟之内，一群女同学拖拖拉拉地硬是半个小时内才齐人。
教官很生气，导致的后果是：全体都有，站军姿一上午。
刚开始大家都不拿这惩罚当回事，不就是站着，脊背挺直些，脖子伸长了，双臂摆放好，昨天就站过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用围着操场跑来跑去的，这项惩罚最好不过。
早餐由于众人的懒散，不让吃了。
一排排水嫩的绿色，就站在太阳底下，整齐站着。
刚开始，太阳和煦，暖烘烘的，照在身上，不知道多舒服，渐渐的，有人熬不住了，没吃早餐，又站了这么久，腿没劲啊，都开始抖索了，头顶这太阳也毒，火辣辣地照在身上，从头到脚，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不断地沁着汗水。
这教官也真不会怜香惜玉的，连水都不批准她们喝一口。
于是，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第一个同学倒下了。
第二个。
第三个。
陆陆续续地，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变得参差不齐，大部分人心里都在想，人再这样倒下去，肯定不行的，这群教官也该适可而止吧。
可前面一排教官表情阴森森的，不为所动，为首哪一个，手拿着执鞭，走来走去，如鹰的目光一一从还在坚持的同学脸上扫过，表情看起来怪吓人的。
“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你们不拿纪律当一回事的下场！”
“别以为倒下一两只阿猫阿狗，我就会心软，饶过你们这一回！铁打的部队，铁打的兵！你们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今日，十二点开放之前，不全部把你们都练趴下了！老子以后跟你们一起练！”
他边看时间，边叫嚣道。
这番话说完，又一小半人倒下去——被他的气势吓到的。
程来仪和叶青青就相邻而站。
程来仪听着叶青青斯斯地频频吸气，心里担心，可又不敢扭转脖子去看，便细声问，“青青，你还好吧？”
“不好，我快不行了。”
“要不，你也倒下吧。”她刚看见了，好几个是装晕的，这群黑脸教官肯定也看在眼内，只是，他们这一举动，完全是要吓唬一下平日懒散惯了的学生，没有恶意，便只眼睁只眼闭过去了。
要真是惩罚，那就不是站军姿这么简单了。
程来仪没去过部队，但是生活在军属大院那个环境里，耳闻目染，多少听见些关于部队惩罚那些违反纪律的兵的手段。
叶青青咬着牙，“不行，我要坚持！”
程来仪很是意外。还没问呢，就听叶青青咬牙切齿地说，“我看这带头的教官不顺眼，我就要站过十二点，看你明日怎样跟我们一起训练！”
这个严肃的时刻，实在不适宜笑，程来仪生生忍住了，其实她也开始有点难受，昨夜几乎没怎么睡呢，凌靖在她身边坐了一晚，试问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专注地看着前方，不知何时，一排军官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校长，另一个凌靖，他皱着眉头，若有若无地往她方向扫了一眼，她目光一闪，权当看不见。
身边陆陆续续有人倒下来。
最后连叶青青也熬不住了，“来仪，看你的了。”
因为叶青青一句话，原本还想着，跟随大队一同趴下的程来仪立正了脚步，教官群中，有人注意到她，意味不明地咧嘴笑了笑。
程来仪脸红了红，心想，难道她刚才装晕装得不像？没有多想，便全身投入站军姿当中。
烈日当空。
操场只剩下小部分人还在熬着。
距离十一点的时候，那小部分人少得更加可怜了。
十个。
八个。
五个。
三个。
最后，一个。
程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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