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们回家,回家治伤吃饭,爷爷准备了一桌好菜等你回来呢!”除了说好,凌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只会调皮捣蛋,四处胡闹的顽童了。她已经长大,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改变了,变得坚强,也变得冷漠,学会了戴着面具处世,不再莽撞了。
惊羽被凌啸牵着手走了,临走时,她瞥见了墙角边树下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可是当她细看的时候,人影又不见了。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大大咧咧的何熙霏给推攘着往前走了,无暇探究。在他们一群人走了之后,墙角那里冒出了一个穿着蓬蓬裙的人影。她看着人群中被拥在最中央的惊羽,握紧了手,连掌心流出血而不自知。
回到神医阁,冰荷呆呆地坐着,全然不顾流血的右手。直到月敛歌进来了,瞧见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才急着帮她处理伤口。月敛歌知道这孩子有心事,而且还是与那个离开三年之久的孩子有关,不由开口问道:“冰荷,你没见到惊羽吗?”
沉默了好久,冰荷才慢慢开口,“见到了,她长高了,比之前瘦了很多,但还是很受欢迎,身边也有很多新的朋友。”
“是吗,那很好啊,证明她这三年过得还算不错。”听到冰荷的回答,月敛歌松了口气,能够这么仔细地观察,证明冰荷心里还是很在乎惊羽的吧。这孩子,因为惊羽的不告而别一直都很介怀,这三年来也愈发冷漠了,除了偶尔会看着惊羽送给她的匕首发呆以外,都不怎么说话了。
“是啊,对她来说,能够交到新的朋友确实很好,可是对于我们这帮被舍弃的人来说呢,这又算什么?”冰荷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着,“一声不响地走了,然后又光明正大地回来,还受到那么多人的欢迎,她还真是了不起啊!就这么吃定了我们大家一定会原谅她,一定会笑着原谅她,然后去迎接她吗?
墨惊羽,她凭什么啊,凭什么在别人的生命里留下种子,然后就这样凭空消失,将大家扔在回忆与担忧里度过,之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回来呢?我们大家把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伙伴,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以至于都空不出位置来给其他人了。可是她呢,却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更加强大的伙伴带回来,这样让一直以她为中心的我们该何去何从?”
“可是,小羽她并没有想过要霸占你们每一个人啊。这样不告而别是她不对,可是,我相信在她心里,你们绝对是无可取代的存在,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傻傻地站着让苏醒狠揍了一顿而不还手了。因为在乎,所以无论她去了多远,最终还是会回到你们身边的,不是吗?”
“师傅,你不懂。既然已经认定了她是我的同伴,所以我不会将同伴的位置再让给别人。可是,她让我失望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任何人了。墨惊羽,从今以为,再也不是我的同伴了,我不需要这样喜新厌旧的同伴!”冰荷负气离去,全然不顾月敛歌的挽留。
月敛歌看着这个聪慧却又死心眼的徒弟,真不知道今后的她跟小羽该如何相处。小羽会选择离开,肯定有她不得已的理由,如若不然,她必定会让这帮朋友一起同行的。因为她是个孤独的孩子,一直都渴望着有兄弟姐妹的羁绊,对于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同伴,岂有舍弃之理?可惜冰荷不懂,早已陷入魔障的她,又怎能体会到这其中的涵义呢?
而另一边,被拖去参加洗尘宴的惊羽,并没有在宴会上见到冰荷。她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个吧,所以才不想见到我。应该是这样了,可是,该怎么跟她解释呢?此刻的惊羽不知道,冰荷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冰荷了,不甘与迷茫让她在这三年里扭曲了人格,对惊羽的爱也转为了浓烈的恨,现在的她一心只想要让惊羽也尝尝这种被抛弃的滋味,让她也感受下她所遭遇的痛苦。
宴会一结束,惊羽立马往自己阔别三年的家跑去,一打开门,发现里面跟三年前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一尘不染的地面,摆设完好的家具,唯一不足的,就是少了人气,冰荷早已搬离这里,住到神医阁去了。这三年来她经常会回来这里,回想着跟惊羽在这里生活的一切,但是后来,扭曲的心里让她愈发不平,渐渐地,也就没有再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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