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薄雾的隧道，长得像没有尽头。
莫鱼总觉得已经走了很久，稀薄雾气阻隔视野，却是仍看不见洞口所在。
“奇怪？”莫鱼困惑念叨，迷雾却突兀散去，视野中出现一缕光芒。
那并非通往大地的洞口，黑暗尽头是泥土堆积的墙壁，随处可见的巨大岩石，好似来到了最深处的地层。
“是谁？”莫鱼加快了脚步，八角形的光芒中，似乎有一张熟悉的脸。
距离逐步拉近，光芒愈发清晰。
莫鱼这才看清，那并非人脸，而是不知何人的雕像，是那被时间磨平，光滑的犹如鹅卵石般的脑袋。
雕像的身躯上刻满古怪图案，就如同孩童的随手涂鸦，难以辨认的滑稽可笑。
而在它的脚下，如同沙子般的颗粒旁，静静悬浮着一颗黑色圆球。
莫鱼不由得摸上了碎片，构成那光滑表面的金属，简直跟手中碎片一模一样。
只是黑球表面，看不见一处破损。
光芒正是从黑球中出现，将它们笼罩其中，并将无尽疯狂隔离在外。
迷雾笼罩的黑暗深渊，阻挡了莫鱼前进的脚步，正当他犯愁思索之时，天空下起了雨。
水滴是‘尸体’。
气流卷动好似白云的雾气，莫鱼脚下的土地在崩解，数之不尽的尸骸，飘在血色海洋之上。
背生双翼的，嘴长獠牙的，长耳朵的，裹着甲壳的……人形的，虫形的……
涵盖了几乎一切种族的残肢断臂，几近将黑暗填满。
莫鱼呆愣到忘记呼吸，悄然攥紧了唯一可以当作武器的枪头，毫无感情地辨认着尸体。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滴’‘滴’
黑球突兀发出异响，红点闪烁打破沉默。
光幕急速凝固成实体，璀璨光芒闪耀，照亮藏匿的不速之客。
莫鱼抬头的瞬间，像是再度被‘流星’击中，眼中一黑顿时回到现实。
“唔……”
眩晕感袭来，莫鱼大口大口地喘息，发黑松软的土壤像是黑白交织的漩涡，拥有无穷的吸引力。
明明只是走向出口，却毫无预兆地产生幻觉，好似进入到一个堆满尸体，死气沉沉的世界。
肆意蔓延的血肉组织，包裹着一个扭曲、疯狂，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生物。
在目睹它的瞬间，强大到让人不寒而栗的力量，瞬间就撕毁了整个幻境。
然而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动弹过，始终狼狈地趴在地上。
“你……怎么了？”
被他的喊声惊醒，屹立于洞口处的少女，单手推开护目镜，轻歪脑袋满眼不解。
“没事，不小心绊了下。”莫鱼歉意低头摆手，脸上表情怪异又难看。
刚才中看到的一切，好似噩梦般如影随形，怪物像是深入灵魂，存活于理智之中。
好在北海并未细究，而是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转身戴好护目镜，眺望雾气浓重的天空。
来自洞内的微弱火光，让弥漫的雾气变得稀薄，也让此时的军装少女，看上去如梦似幻。
看着那呆滞的表情，莫鱼不禁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爬起，坐到她的身边。
至于刚才所见的幻觉，莫鱼只能将其深埋心中，不敢向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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