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急忙走下台阶，渴望知道这个答案。
“陛下，这个答案就是康王本人。如果康王亲口承认他没有收到太师曾良策撰写的拥立诏书，或表态并无继位之心，那么所有的疑问都随之烟消云散。而这场师出无名的政变就是一场赌局，赌注就是陛下您的性命，若是赢了他们就鲤鱼跃龙门，从此平步青云，若是败了，则陛下龙体有损、名誉有失，重则失去性命。”
那封康王所书的亲笔信，正好印证了王夫棠的推断，皇帝终于恍然大悟，夺门之变不过是场关乎富贵和地位的赌局，真正的赢家并不是他。
王夫棠佯装无奈道：“这场赌局可算设计巧妙，布局精奇，布局之人一开始便料想只赢不输，故而极其大胆，丝毫没考虑到万一夺门失败的结果，那时陛下该是何等处境？先不论夺门过程凶险至极，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倘若结局失控，社稷动摇哪个又担待得起？”
皇帝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嘴唇翕动冷冷的问道：“那这么说，曾良策是被错杀的？”
“夺门之事毕竟师出无名，而曾老太师之死，恰恰坐实了这场阴谋的根由。曾太师不死，则阴谋随时可能暴露，他一死，则夺门有功。有心之人又料定康王为了自保，一定三缄其口，所以想尽办法害死了曾太师。”说着，王夫棠额头触地，请罪道，“微臣有罪，为求自保，不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微臣罪该万死！”
“你何罪之有？”皇帝摇摇头，微微一笑，“能看穿迷雾，洞悉真相的人应该不少，个个不都噤若寒蝉？要不是如今朕手中有康王的亲笔信为证，又怎会相信夺门之变压根就是一场阴谋。要不是今天朕逼你，你是不是还是会把所知道的深藏心底，担心说出来会受人迫害？是吗？”
“陛下圣明！”
“王卿退下吧，朕今日有些累了。”
等到王夫棠退出殿外，皇帝大发雷霆。程之急忙喝退了几个值守太监，呆呆的立在殿内，额头冷汗直流，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怒不可竭，如果说佯装生气斥责王夫棠是一种手段，那龙颜大怒则是无计可施。
皇帝可以容许臣子贪污受贿，却绝不允许自己被臣子掌控，这点程之再清楚不过，他本期待着康王能平息事态，不曾想这封信竟掀起了万丈波澜。
如此看来，再想平息事态已然不可能，只能听天由命了。
“乱臣贼子！”
皇帝将左副都御史呈上的那封奏折撕成了粉碎，发泄完后沉思片刻，似乎平静了许多，冷不丁说了一句，“程之，传朕口谕，礼吏二部尽快将玉侯世子入京之事安排妥当，十日为期。”说完，倚在龙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诺。”程之总算松了口气，料想皇帝如此安排，应是念及往日情分，动了恻隐之心，才放心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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