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随从看着突然而至的这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富贵，但脸上沾染了不少火烧的黑渍，身上更是乱糟糟的，形容狼狈，像是在逃难。
“我不管你们是家仇还是私怨，你们报你们的仇，千万别牵连到旁人。”随从一路上都很不高兴道，“我和我家公子只是从这里路过。”
大半夜的，不睡觉，从这里路过？
汪洗燕觉得这个随从有些怪，还有他口中的他家公子，连人影都没有看见，谁知道他是一个人还是虚张声势说两个人。
到了河边，汪家的暗卫也赶到了，点起了篝火，支起了帐篷，带来了驱寒的暖炉热茶，还有洗漱用的铜盆。
汪文昌进了一顶帐篷洗漱更衣歇息，没有谁比他心中更难受，相处了三十年一直视为亲兄弟的人，背叛了他，虽然说因为暗疾，让人心生自卑也让人心生狂妄。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心中五味杂存，很不是滋味。
汪洗燕默默地看着父亲进了帐篷，让两个家丁守在外面，不让人去打扰。
万三请的那些匪徒都是拿钱办事的，花的是重金，但是没有人会为了重金拼命，丢了性命，在汪家的暗卫到来之后，逃的逃，跳河的跳河，大半都吓得跑了，剩下的一部分都束手就擒。
汪洗燕要进帐篷里洗漱更衣，她站在帘边，虽然那个随从的话不可信，但当时要不是有这一艘小船，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可真要跳河了，寒冬的河水冰冷刺骨，快要结冰，她年轻能熬得过，她父亲可不一定能熬得过。
她让小鱼喊来赵管事，“替我去谢过那位随从，赔他一艘船，其他的，你问问他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到底是救命之恩，赵管事点头，“我会替小姐报答他大恩的。”
赵管事看了看在河边孤身一人，不与他们为伍的那个随从，大小姐好心也分给这个随从一个帐篷，里面有暖炉热水热茶，可以驱寒也可以暂时歇息，但他并不进去享用，站在外面，好像在等什么人。
“这是哪个大户人家，这看着不像普通人家能调教出来的。”赵管事嘀咕，领了吩咐朝那随从而去。
小鱼也守在帐篷外，汪洗燕低头洗自己的脸，洗脸水黑乎乎的，她两世为人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还好这种狼狈只是暂时的，以后不用再这样。
等她洗完了脸，更衣换了身衣裳，小鱼在帘边传话，“赵管事回来了。”
“那个随从不要船也不要钱，脾气倔得很，我知道他一个下人做不了主。”赵管事在外面道，“还好，那家的公子回来了。”
他们的船在途中损坏了，汪洗燕的本意是赔他们一艘船。
看他们前行的方向，是要沿着练江而上，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赵管事说话了，“要不要我拿着大老爷的名帖去拜访？”
汪洗燕点了点头，但很快摇了摇头，“我，亲自去。”
一个下人可以让赵管事去应付，但一个公子，让赵管事去就不合适了。
……
汪洗燕站在帐篷外的时候，潘凌志正拎着暖壶沏茶，小小的帐篷里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这家的大小姐来了。”随从走进来，“我没有向她们表明我们的身份，要不要我找个理由把人打发了？”
“就你？”潘凌志看他一眼，“人家上了你的船，你不把人赶下船，这回倒是机灵了。”
“当时不是情况特殊，总不能见死不救。”随从憨憨地笑了笑，“公子要是不想见，这一次有公子在，我一定把人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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