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羊奶浴不一样，这一次是黑乎乎充斥着辛辣味的药水浴。
“好大的药味。”小鱼道。
她嗅了嗅屋内空气的味道，很快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她也很快便反应过来。
“大小姐，你是不是病了？”小鱼从外面冲进净房。
汪洗燕正蹲在浴桶边上，她未解衣，歪着头靠在浴桶上用手划拉着水，看上去像是有气无力在试着浴水的温度。
听到小鱼的声音，汪洗燕惊讶地抬起头，“小鱼，是你啊。”
还好是小鱼，换了是其他人，看到这副场景要吓坏了。
汪家大小姐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净房内雾气氤氲，汪洗燕的双眼也蒙上一层水汽，显得楚楚可怜。
小鱼的眼泪立刻跌落，大小姐太可怜了，大太太生不出儿子，大小姐从小被别人取笑也不敢吭一声，长大了生了病还得瞒着，不能被别人知道。
“你让我看看。”小鱼上前拉着她的胳膊。
汪洗燕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我没事。”
小鱼含着眼泪，小姐嘴上说没事，她就知道她家小姐病了。
“我要沐浴了。”汪洗燕手扶着浴桶要站起身，站在她身边的小鱼刚想说我来帮你，但下一刻她惊叫出声，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的视线落在因袖子滑落露出的肌肤上，不是溃烂发红，而是一片一片像鱼鳞一样翻着。
这还是她家的大小姐吗？
大小姐真的是生病了，得了这种怪病，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愿意告诉，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这样很疼吧。”小鱼心疼得要落泪。
汪洗燕也不瞒她了，这件事她不想让家里的人知道，除了卫夫，小鱼是可以帮助她的人。
小鱼决心要守住大小姐，也绝不会让别的人知道。
招娣楼的二楼门窗紧闭，小鱼在屋子里撒了很多香水，一丝药味都没有透出去。
……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秋风扫尽了落叶，冬天到了。
冬天到了，亲事也就更近了。
范氏在准备女儿成亲时穿的大红喜服，天气冷，便叫了裁缝铺子的绣娘上门。
小鱼掀了厚重的门帘，将打听到的这些消息说给汪洗燕听，“那绣娘口才好会说话，哄得大太太很高兴，绣娘推荐了苏杭这边出的新料子，大太太当着人的面就定下了。”
“料子还好说，只是绣活，太赶了，光是上面的刺绣，就得好几个绣娘日夜不停地赶工。”
汪洗燕含笑听着，离婚期越来越近了，母亲也在为她的婚事忙碌着，要是到了那一天，母亲知道她的婚事不成了，会不会很失落，一场辛苦也变得白费。
“不知道罗公子最近在忙什么？”她突然问道。
“我的大小姐，你没有在听我说话吗？”小鱼笑着抱着她的胳膊。
“在听啊。”汪洗燕道，“说到做衣服，让我想到了罗公子。”
小鱼看着她回过神，罗公子啊没什么衣服，穿着半旧的青衫，不是崭新的，但更难得的是每次见他都衣裳干净整洁，整个人也收拾得很干净。
“矿上这个时候已经很冷了吧？”汪洗燕把手中的游记放下，很认真地问小鱼。
阁楼内有烧热的炭盆，凳子边放着准备好的手炉，室内温暖如春，感觉不到外面的一丝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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