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捅了老天一竿子的从七品小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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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窒息的惊雷出现在七月底八月初。这一日,忽然有官吏来到天子亲军御营使司军中军的驻地,找到中军统制张俊,宣布了来自宋代最高统兵机构枢密院的一道命令:革除御营使司军中军一名武经郎将官岳飞的全部军职,贬为平民,令其立即离军还乡,不得稍有迟延。

消息传出,全军五千多将士一片哗然。甚至也包括主将张俊。早在岳飞今年四月拨入他麾下之前,他就听说过这个小军官,知道他是去年十二月大元帅府刚刚在相州开府募兵时,就投在当时的大元帅府军前军主将刘浩麾下的,「从龙」比自己还早一个多月,算是天子嫡系中的嫡系了。从去年十二月起,到今年二月止,这个眼下不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几乎参与了大元帅府军所有重大军事行动。而且不同于自己投了当今天子后就再没跟金军交过手,岳飞参加的战斗基本每次都是正面死磕女真骑兵,却每次都能凭借出众的武艺和智谋机变得胜而归,因此从军才两个多月,就从手下只有百多名骑兵的基层苦力,升到了部伍近千人的中层军官,要不是二月初跟着刘浩从前线撤回后方拱卫大元帅府,一直没再捞着仗打,大概还要升的更高。

对于如此出色的勇士,出身边军世家的张俊总体上还是欣赏的。虽然这个岳飞有三条让他很头疼:第一太看重军纪;第二特别反感官军骚扰百姓;第三虽然对违纪现象执法严厉绝不容情,却又坚决反对随意打骂士兵。——前两条的严厉作风让张俊很不适应。他向来觉得士兵只要听主将的话就是好兵,除此之外其他的那些条条框框道德大义,太较真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末一条则让他这个平时确实喜欢拿士兵出气、有时甚至会以折磨虐杀士兵为乐的老兵油子面上很难看。因为岳飞虽然现下还不至于连他也要管,但有这么个对待下属严而不酷公正廉明的年轻军官在身边比照着,难免让他麾下那些一直以为挨打挨骂是应该应分的官兵们,背地里对他多了许多议论纷纷指指戳戳。

不过张俊坚信一点:现在是战争时期,有个特别能打的部下替自己刷战功扛风险,比什么都重要。何况人都是随大流的,只要自己笼络有术、规训有方,这位现在清如水直如弦的「小岳武经」,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开窍,愉快的被自己同化。

没想到,还没等他琢磨出要怎么给这位军中道学先生吃点苦头来点教训,这个看上去前途无量的小军官就倒了大霉。张俊一瞬间竟有些自己都吃惊的轻松感,但随即又恼火万分:这原先大元帅府军中出了名的「大杀器」到了自己手下以后,还一仗没打寸功未建呢,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踢出了军队!自己白遭了几个月的不自在,却没沾到半点光,简直是倒霉透顶。

到底是什么罪过,能断送掉如此勇将的前程?

比起张俊的喜忧参半,曾和岳飞一样隶属过刘浩的近两千名原大元帅府军前军将士,要难过的多。他们自去年年底以来一直和岳飞并肩战斗,可以说是眼看着岳飞一步步从白身农家子拼到从七品军官,从「连长」成长为「营长」的。而比起岳飞战斗中的神勇,更让他们感

北溟客

 《一代战神的青春之歌:历史书不曾告诉你的真实岳飞》,牢记网址:touwz.com念和庆幸的,是职权的骤升并没改变岳飞正直善良的天性,反而让他性格为人上的很多优点更加凸显,也惠及了更多的军中同袍:

在队伍管理上,这个青年军官既不克扣钱粮,也绝不允许对士兵随意辱骂体罚,或者支使下属替自己干私活,还经常为受伤的士兵调药治伤,亲自照料;

在平日生活里,岳飞自己的衣食住行,一律向部下最低等的士兵看齐,士兵还睡在野地自己就决不进屋借宿,士兵吃不上饭自己也不会吃一口。到作战时,却又身先士卒,几乎次次都要自为旗头,也就是亲自来当最容易成为敌军箭靶子的掌旗官和先锋;

甚至,他还日常热衷向同袍们传授武艺,比如「左右射」——这是种箭术绝技。掌握这门技艺的射手,双手都既能张弓也可发箭,因而可以大大减少两次发箭之间的间隔时间,同时避免实战中留下攻击死角。虽然学会这种箭术的门槛颇高,不是人人都能练出来,但岳飞从不对别人藏着掖着,教起来也耐心尽力,仿佛自己除了带兵作战外,还兼着军中训练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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