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在空中飘游着，乌云已经完全遮住了月光。微风习习席卷着尘土，如果恰好有一团风滚草，倒颇有西部牛仔决斗的氛围。
真是应景的天气啊，林伊绝望地嘲道。
程善捂着脸上的伤口。听到了自己的宣判，程善似乎没有缓过劲来，似乎还自欺欺人般把刚才发生的事当成一个过分的玩笑。
“林伊你……你没事吧？刚才是在开玩笑对吗？”
林伊感到有些无奈，早知这么麻烦，不如刚才直接在背后给程善一个痛快，既免了自己的麻烦，又能让程善抱着激动和期待在不知不觉间死去。
但他不能这么做。一则，自己不屑于用偷袭的手段；二则，只有正面击败程善，才有可能，让他至少在死去之前试着忏悔自己的罪恶。
“那三个人是无辜的。”
“什么……？”
“那三人并非什么登徒子，他们是贝阿特丽切重要的亲友。他们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反倒是你，仅凭自己的臆想杀害了三个无辜的人。”
程善似乎在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片刻后，他抬起头。
“所以呢？”
他一副不能理解甚至有些嘲弄的表情说道。
“就因为这个，你要伤害我吗？要伤害你的挚友吗？”
“清醒一点啊，你没事吧？”
程善依然固执己见，完全不愿把杀死那三人的罪恶当回事。这就是自己舍命数次相救的人吗？林伊感到失望至极，不愿再多说。于是——
“该清醒的人是你。”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挚友，连朋友都算不上。此时之后，更再无可能。”
林伊的面瘫脸就像是为此时而生，没有悲伤、愤怒和决绝，更无嘲讽，只是毫无波动地单纯陈述着事实，不容辩驳。用这副表情说出的恶语，寒人之心的程度可想而知。
林伊在等待着程善的回应。
“轰——！”
电光火石之间，如果不是发现程善垂直手臂的掌心别扭地外翻，林伊几乎反应不及。一根近三人环抱粗的树干从他面前忽闪掠过，林伊脚跟蹬地向后轻轻一越躲开。
延时而至的狂风和地上的一道深壑，揭示了被击中的后果。短短时间，程善对自己的神赐有了更深的理解了啊。
如同划地绝交般，二人隔壑而立。
“你是谁？”程善的表情突然变得冷静而充满敌意，“林伊绝不会说这样的话，真正的林伊在哪儿？！”
这倒着实出乎了林伊的意料之外，他设想过对方认错求饶或拒不悔改一意孤行的模样，但这般自欺欺人但是真的没有猜到。或者说，这是对方真正的想法？
但不管是哪种，即然自己想的是堂堂正正地打倒对方，而不是打败一个把朋友挂在嘴上畏畏缩缩不尽全力的家伙，此时倒不如顺水推舟——
“如何看出来的？”林伊编篡着中二的台词，调动情绪尽力以戏谑的口吻说道，“吾自以为化形得很到位了。”
程善邪魅一笑，但他的脸上绝对有一丝安心的神情闪过，似乎是不自信的猜测得到证实一般。
“我和林伊的友情，你自然不会理解，多说也无益。”
言罢，程善再次抬起手臂对准林伊，如同魔法师举起魔杖般。这种动作相比于无声咒虽然不避锋芒，但更具一种压迫感。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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