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
在几个月之前,这片遍布残垣断壁的土地上,尚曾矗立着尤托匹亚大陆上最为景致旖旎的繁华都市——马法尔达王国的帝都。
当玄冥裹挟着白雪离去,第一缕春日的阳光播撒在这片大陆之时,这座异世界的布拉格消逝得无影无踪,仅留身影于尤托匹亚孩童的绘卷之中,仿佛被那和煦的春风拂去了它的身影。
然而尤托匹亚的每一个居民都心知肚明,谁是夺走了这片美丽之都的真正的窃贼——一个于那个异世界的公历19■■年,即历法年五巡723年自异世界而来的重生者——■■■■。
这位窃贼此刻正于废墟的正中心,马法尔达王城的废墟之中,与零壹鏖战不休。
约70米的高空中,窃贼寻找着零壹的身影,在祂的右后方,零壹如加兰德步枪子弹的速度袭来,又如一枚彗星一般划过,仅仅只是划过——剑刃的刀光随着超越800m/秒的身影,在旋转的零壹手中划出巨大的月牙,在窃贼原本所处的位置。
劈空了。
零壹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窃贼又一次“回到了”这个世界上,在他的上空,距离进到几乎可以看到祂脸上从容戏谑的神情,与祂手心中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的虹光——
“将空间——崩坏!!”
零壹迅速改变了自己的行迹,以近乎相反的方向抵消了使自己以高速飞行的力,在原地停滞了意识不到的瞬间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射出,剑刃的寒光在空中绘出了近乎30度的锐角。一切都在一瞬间,仿佛零壹的身体被无形的巨大球拍向窃贼打去,又在此处被扣杀到地面一般。
头似乎要裂开一般。忍受着能撕碎普通人身体的G力所带来的痛楚,林伊在一瞬间看到高空中的祂,下方的蓝天,扭曲、破碎,仿佛缺失了色彩般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诡异空洞。下一秒,零壹如陨星般砸入了地面。
“你不想再见到自己的母亲一面么?!”出现在身后断柱上的窃贼仿佛打出了一张有力的底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陨石坑”里爬起重振架势的,同为重生者的零壹——名为林伊的青年脸上一瞬间的扭曲。
祂接着说:“人生如蜉蝣,一往不可攀——”
“在尤托匹亚的大陆上,在我们还不曾发现的无数个异世界的大陆上,我们同胞的生命将得以永续……”
“在没有尽头的岁月之中,无穷无尽的智慧最终将促使人类新的进化!”
“贤明之人将看清本源永居极乐,负罪之人将认识罪恶救赎自我!世上不再会有杀伐纷争,人间不会再有怨女旷夫!这不正是——”
巨大的轰鸣声,尘土飞扬。
五道寒光从四个不同的方向闪过,打断了祂滔滔不绝的论述,原本窃贼所处位置的断柱被五柄银短刀击中,顷刻间化为了齑粉与飞扬的尘土。
祂的双脚回到了地面,身体周边扬起的旋风吹散了满天的尘土。祂掸了掸袍上的灰,无奈的惆怅显露在祂的眉间。
生者世界中浑浑噩噩无欲无求的迷茫青年林伊,尤托匹亚大陆超凡入圣的送葬人零壹——同为重生者,似乎从哪个岔路口开始,他早已走向了与自己不同的道路。
“我已经放弃我的执念。”
“你也试试看吧,勇敢一点,试试看放弃那虚无缥缈的幻想。”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稚嫩的声音、厚重的声音……交织缠绕,如乐器般共奏,从零壹的嘴里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二人无声地矗立着。
零壹双手手心不知何时破开的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第一滴血将要亲吻地面的瞬间,凝结,化为了两柄充斥着不详、令人胆寒的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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