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走廊,一平无意间往客厅里望了一眼,没开灯的客厅,所有的一切都以一个模糊的形态呈现在一平的眼前。想起刚才和父亲谈话的内容,一平不由得感到一阵害怕,记起奶奶的遗像正挂在厅里,也忘记了不要在楼梯奔跑的叮嘱,慌忙抬起的脚步,带来一声声的巨响。
直到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灯关好门,都能听到楼下母亲的叫骂声,还有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想起刚才被人注视的感觉,一平将自己的卧室翻了一个遍,电灯找不到的死角,一平也拿着自己学习用的小台灯,仔细看了一遍。
“刘畅是你吗?”一平大声问道。
并没有声音回答一平的提问,想起白天在学校见到刘畅的时候,他正飘在天空,一平赶紧打开窗户。可是外面除了远处不知名的虫鸣外,根本没有刘畅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一平困惑地坐在床上。
楼梯再次传来脚步声,咚咚一声比一声地靠近自己,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一平连忙抓起桌子上的美工刀,对着即将被打开的房门。
“快点开门。”
原来是母亲的声音,一平松了一口气,将房间门打开。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当耳边风啊,你……”
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两人彼此对望,片刻一平才清醒,自己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美工刀,赶紧将刀扔在地上。
“你个杀人犯,竟然拿刀对着你的母亲,是不是也想趁我不注意杀死我啊……”母亲突然发疯地扑了上来,一边不分轻重地殴打一平,一边竭嘶底里地叫喊着。
“妈妈,不是的……妈妈……”
一平抱着自己的头,躲避着母亲的殴打,大声地争辩着。
“你就是一个杀人犯,一个骗子,我怎么会生下你……”
“妈妈……”
躲闪中,一平突然发现母亲的脸颊带着泪痕,似乎有种东西,在心里碎了。一平放弃了躲避,任由母亲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一个重重的耳光,让一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脑袋也磕在杜伟坐过,还没来得及收好的那张椅子上。一平捂着头,轻轻地哼了哼,对于一平是否受到了重伤,母亲并没有理会,几脚狠狠地踢在一平弓着的背上。
怒火终有发完的时候,见一平躺着地板上一动不动,除了微不可问的伸吟还证明他活着外。
“你这个杀人犯,总有一天会杀死我们。”
丢下这句话的母亲,也不顾茵子还站在门口,直接走了下去。
“真是一个无法解释的误会啊……”不知过了多久,趴着地板上的一平试着动了动,几处受到殴打的软组织,传来阵阵剧痛。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疑心,才引来的一阵殴打,一平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父亲在晚上讨论鬼怪这种事情。
“还好现在是夏天,这样躺一个晚上应该没事吧,如果着凉了,妈妈应该又要打人了吧!”一平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躺在地上,直到觉得身体没那么痛,才试着动了动。想到明天若生病,还有大发雷霆的母亲。即使身体在痛,即使多么想就这样趴着,也要将自己扔到床上啊,扶着椅子站起来的一平突然愣住了。
“姐姐,你怎么会……”
想到茵子可能看到了全部的过程,才不愿意离去,一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都看到了吧……你弟弟一点都不酷呢……”
压抑的情感似乎找到了出口,一平不争气地在姐姐面前哭了出来。
“没……没有……一平最厉害了,比那龙猫酷多了。”茵子慌乱地解释到。
“姐姐,我知道,我知道……”
一平用沾满灰尘的衣袖擦了擦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怨恨母亲,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在看到母亲流泪的那一瞬间,对母亲所有的不满都消失殆尽。似乎自己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自己的心里住着一个恶魔,一个将母亲变成这样的恶魔。
两人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站着,一平想让姐姐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他更害怕刘畅会在黑暗中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一平忍着剧痛来到姐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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