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一平,依旧想着赵明的那句“我知道你们的事”,有什么是自己忘记的呢?寻问姐姐,茵子也是一脸的茫然。
为了防止被母亲发现自己带着姐姐出去了,一平老实地呆在自己的房间,一直等待夜幕降临。
或许因为知道了刘畅的事情,父亲难得地很早就回到了家中。对于早早回家的父亲,母亲也没有进行过多的询问,至于一平发现刘畅的尸体,以及警察和老师来到家的事情,也是只字未提。似乎对于自己的母亲来说,别说刘畅的突然死亡,就算是某天自己突然死了,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呢。母亲唯一在意的只有姐姐吧,自己和爸爸都算局外人。想到这里,一平心里泛出一阵一阵的酸楚,这样的宠爱,真的是让人羡慕。
当然现在一平更担心的是,如果等下爸爸提起刘畅的事情,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如果将白天的话再重复一遍,肯定又会被母亲责骂,说是你杀了刘畅之类难听的话。所以,听到下面喊吃饭了,一平的内心依旧充满了不安。
晚饭是很简单的三个炒菜,还有一点母亲从店里带回来的凉面,进食在沉默中进行着,偶尔发出碗筷碰撞的声音。在一平还在担心时,母亲突然起身离开。此时,餐桌上只有父亲、茵子还有自己,看到这个良好的时机,一平也不管是否会因为自己吃相的难看,再次受到母亲的暴力对待,只想尽快将自己碗里的食物吃下去,然后躲到自己的房间。但是很可惜,在一平狼咽虎吞才消灭了一点点的时候,母亲已经回来了。
“茵子,今天妈妈又给你买一件龙猫的头饰哦,对面新开了一家饰品店,正好有我家宝贝女儿喜欢的呢。”
母亲拿着印有龙猫图案的头饰,高兴地对着众人晃了晃,说不出的开心。让一平实在难以认同,这样的一个人会是自己的母亲。
“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在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疯掉吧。
“茵子,喜欢吗?妈妈特意给你买的呢。”
母亲将头饰放到了茵子的手上,一平偷偷看了一眼,上面一群表情各异的龙猫,让一平将头再次埋了下去。现在整个家里到处都是龙猫的图案,墙上贴的龙猫,桌布也是龙猫。更不要说姐姐的房间了,第一次进入里面的人,肯定会有自己进入了龙猫的海洋这种错觉。按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自己的房间早晚也会被龙猫侵占。到时,在家里,无论自己做什么,眼睛能够看到的肯定全都是龙猫了。
“茵子,是不是很可爱,等下吃完饭了,妈妈帮你戴上哦。”
“肯定会现在帮我带上。”
茵子瘪瘪嘴小声地抱怨道,果然,和茵子猜的一样,话还没说完,母亲迫不及待地拿起头饰,为茵子戴上。
“妈妈,我吃完了。”
一平下意识地起身,坐在茵子旁边的他,害怕母亲一不小心,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看看桌上,到处都是米饭,你是漏嘴吗?弄干净。”
想要脱身的一平,听到母亲带着怒意的话语,赶紧老实地坐在凳子上。拿起放下的筷子,将散落在四周的米饭,一粒一粒地捡到自己的碗里,扭头看到母亲不善的眼神,低下头将这些不知滋味的米粒放进自己的口中。这时一平也不敢再提离开,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可以看到,对于母亲这样的举动,茵子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见一平的眼神望向父亲这边,父亲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似乎在说:“我也没有办法了,”一平马上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曾经的父亲可不是这样一个平庸的男人。
看着现在的父亲,一平总会想起郑婆婆,除了秋天会握着拐杖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田野外,平常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好是永远睡不醒一样。好几次春季和冬季,都能见到郑婆婆,躺在一个老式的靠椅上,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对于任何事情,总是会显的缓慢,似乎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闲事了。
一边听着母亲的唠叨,一边看着吃饭的父亲,一平越发觉得不安,如果父亲准备在晚饭结束后问自己关于刘畅的事情,自己要怎么回答。听到父亲提起这件事,母亲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如果父亲相信母亲的话,认为刘畅的死和自己有关,那自己到底要怎么办?一平真的不希望父亲变的和母亲一样,认为自己说的都是骗人的,那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一平现在真恨自己为什么吃的那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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