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回去的路没有记错。
好在离开的路也就仅有一条。
白渊渟蹲在门口,在大腿感到疲乏之前,他还是没有想清楚要不要把地牢之中的可怜人都尽数救走。
这算是扶危助困吗?或仅仅是自以为是的多此一举?
白渊渟犹豫了很久。
如果你们放我们走,日后在江湖上我们就可以把你们这些小辈勉强当作朋友。深暗处有一个人在争取自由。但如果你们胆敢独自离开,后果不用我讲,你们可以自己去想。
你们是谁?当你们的朋友有什么用?白松渟侧过了身。
对面只有孤灯相映。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未来会有你们要求人的时候他看笼子外的人此刻还没有反应,因此他只好加以补充。我不过是在告诉你们江湖上的路该怎么走,你们毕竟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
我确实有很多事情不懂。白松渟点了点头。可惜我手里的钥匙并不通用。
白色的牙齿在最深处撕裂出来。
这是仿佛是一个人的笑,也仿佛是他第一次开口。
我们不会永远留在这里的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不是朋友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又不是我把你们关在这里的。
深暗处伸出了一只手,指尖朝向了挂在墙壁上的钥匙链子——原来每一个笼子的钥匙都被标记的清清楚楚。
废话少说,快点给我行动。
白松渟竟然被呵斥的加快了脚步。
就像一个喽啰一样,一路小跑的从地牢的一头跑到了另一头,钥匙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他的手中。
我现在觉得梅玉汝把他们关在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白松渟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现在他正准备征求身后那两位的意见。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做个决定,要不要救他们走。
不救。颜无顾第一个反对。
虽然不需要理由,但他还是选择提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梅家虽大,但一些小小变数也足以打破这里的平衡。
我只觉得他们很可怜。白渊渟无奈的伸了伸舌头。
哪里可怜?
有人救我,但他们却没有人救。
白松渟在笑,但不知道是在笑谁。一个想要走,而另一个想让我救。
那现在就剩下你还没有回答。颜无顾在催促。
我想到了一个好的方式,既可以不违背你的想法,也能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那我倒是很感兴趣。
钥匙已经离手,每一个笼子里有一把。
白松渟正在擦拭手上的脏油。不如我们现在就走。
已经是傍晚了。
头顶尽已是昏黑,只有天边还剩一点红。
没有火把,也没有旁人。只有孤孤单单的玉石路流淌到远方的尽头。
他们为什么没有跟上来?颜无顾转过头看了好久。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把钥匙给他们。
那钥匙呢?白渊渟张开嘴巴,接着在问。
当然是在他们手中。
白渊渟恍然大悟。如果他们能够互相相信对方,他们就能够一起得救。
而如果他们都舍不得付出而一味想要索取的话那么他们还是老实的待在下边吧。
我没听懂为什么要互相相信对方?颜无顾在询问。
无人回答,大家都在注意脚下。
直到走了半柱香的功夫,颜无顾才终于无师自通。
我明白了,原来你分配给他们的每一把钥匙,都不是解开他们自己笼子锁的。
要不是白松渟留了手,此刻站在他们身旁装神弄鬼的小鬼就已经丢掉了小命,当然也就没有机会让他活蹦乱跳的拦在路中。
两个人现在就快要互相撞到一起。
白松渟果然是不同凡响,比你那个傻瓜师弟要强上不少。
这个不用你告诉我。白松渟只能看见对面人的双眸映射着地面绿色的浮影。现在你只需要对我讲,为什么你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不是瞎子,而你就站在我的面前。
虽然白松渟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但他不能否认梅玉书或许真的就有一双猫的眼睛。
你是梅大侠最小的儿子?
梅玉书没忍住笑了。现在只有你还称我爹为大侠。
不然呢?
梅玉书没有选择回答,而是在围着白松渟不停的绕圈。
再加上你的帮忙,我们的胜算更大。
我们?初来乍到的白松渟还没有搞懂这里的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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