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对朕,可曾有过一丝情意?”姜漓艰难地开口,问出那徘徊在心头,噩梦一般的话语。
“本宫…”
犹疑却重锤落地,证实了他心中那残忍的答案。
姜漓猛然抬头,眼眸中泛着隐隐猩红,便整个人入了水中。
花瓣漫天纷飞,零星散落在两旁薄如蝉翼的帷幕上。
宴涟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来不及惊呼,炙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皇上……”她那双眸子中含着怯生生的水雾,愤怒地望着他,冰冷高洁。
“娘娘可以不爱朕,但娘娘的人,只能是朕的人。”低哑的声音回荡在耳。
眼角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流淌过耳畔,最后消隐于朦胧的雾气中。
终是给了她片刻的喘息。
“娘娘……”姜漓含糊着唤她。
掌心在宴涟漪发间轻柔地抚了抚。
眼眸中不见他方才病态般的偏执,取而代之的清澈,显得尤为可怜,像无助的小奶狗被倾盆大雨淋透了满身,摇尾乞怜。
“殿下…”
缥缈的水雾,在她耳边极轻地言语,令她浑身发抖,“娘娘,要叫陛下。”
她咬着唇,许久,才唤了句:“陛下。”
姜漓轻挑地笑了起来,可这乖顺的称呼,让他的心情愉快起来。
平静的水面忽然又起波澜,逐渐交叠起来。
似乎有花瓶被碰倒了,发出清脆响声,但谁也不在乎,转瞬掩埋在空气中。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全然暗了下去。
月光透过窗棂倾泻而下,银白的光辉照耀四周,灯火通明的凤栖宫里,唯有这一处幽暗之地。
宴涟漪无力再挣扎,眉眼间泛着红晕,显得分外温和可怜。
姜漓心中叹了口气,手指覆盖在她眼上。
热泪亦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沉沉地陷入他带来的昏暗里。
姜漓已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他浑身都被水打湿了,衣衫看上去仍是一丝不苟的整齐。
泉边架子上,那柔软的绸缎裹着,温和地替她擦拭发尾淅淅沥沥的水珠,宴涟漪仰起头,他浅尝辄止看着她。
“娘娘……别哭了。”
从汤泉出来的一路,阿七已派人打点过,一个服侍的宫人都没留下。
她的腰酸的厉害,姜漓便一路抱着她,往寝殿走去。
她身子本就虚弱,耐不住这样折腾,起初还愠怒瞪他,拳打脚踢地挣扎,不到半路,便昏昏沉沉在他怀中入了眠。
宽阔的青石板路上,只有阿七与张德二人,看见此景,一个心知肚明,一个瞠目结舌。
“去拿干净衣服来。”姜漓低声吩咐道。
阿七立刻会意,抱拳答道:“禀皇上,和曦殿已派人打点好了,若有人问起,便只说皇上习惯了住在此处,这凤栖宫的人好管教,不过……”
“放心,朕明日起会搬到养心殿去。”
皇宫本就属于他,凤栖宫再怎样严防死守,他也有无数办法进来。
今夜他实在太荒唐,没注意宴涟漪身子着凉。
他将宴涟漪放在床上,换好衣裳时,她依旧疲惫地昏睡着,额头已发了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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