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涟漪脸色立刻沉下去,浑身散发着一种寒冽的气息,眼中隐含着腾腾杀意,质问道:“还愣着干嘛?为何不诊治?”
“微臣给质子殿下做了应急止血之策,只是这箭伤太深…”几个太医应付着,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们只是刚进太医院的小辈,负责宫中贵人饮食起居,军医的经验几乎没有。
今日接到点名通传来凤栖宫,以为是风寒一类症状,并未太过留心。
看着整个前端都穿入姜漓身体里的羽箭,谁也没胆量拔,生怕一个不慎,质子殿下便死在自己手中,贵妃娘娘暴戾威名在外,若她不依不饶,届时恐怕要陪上性命。
宴涟漪看着面前支支吾吾的几个太医,怒火直冲头顶。
姜漓血虽止住了些,却依然染透了身下的软榻暗红的一片。
“都滚出去!”她强压下心中怒火,语气冰冷,仿佛涌动着风暴:“打五十大板,革去官职,此生不得入宫。”
几个太医连连求饶,被底下人迅速拖着出去了,好在不一会儿,玥彤便带着德高望重的齐太医一众人赶到。
齐太医见到姜漓狰狞伤口,有些惊讶,随即脸色沉重地吩咐底下人准备用具,拿了一把银剪子慢慢划开外层的甲胄和衣物,剧烈的血腥味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宴涟漪唇紧抿着,在门边帮着传递物件,底下宫人见贵妃娘娘亲力亲为,皆不敢怠慢,不过转瞬间便准备妥当。
齐太医的脸色并不好看,向宴涟漪沉声道:“这样深的创伤,恐怕已伤及内脏,老臣尽量尽力而为。”
宴涟漪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齐太医便捧着一罐子烈酒自伤口表面泼洒消毒,安静的房间内似乎响起了酒液渗入血肉的滋滋声响,她眉心一皱。
姜漓无力垂落在床沿边的手蓦然挣扎起来,被剧烈的疼痛唤醒意识。
看见齐太医时,他短暂失神,知晓这一遭无法避免,只能仰头双目凝视着天花板上的帷幕。
齐太医并未因他的惊醒而放慢速度,半壶烈酒又倒了下来。
姜漓闷哼一声,手指霎时间紧紧扣着床沿木板,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颅内的神经几乎破溃,那清瘦的指关节因剧烈的用力而变得泛白。
齐太医正准备拔箭,却忽然听见床上姜漓沙哑的声音落在耳边。
“娘娘,房间里气味腥污,您不…必…”守在这里…他说话声音极轻,话还未说完,但还是随着动作,令伤口处涌出更多新鲜的血液。
宴涟漪立刻打断他,“无妨。”
齐太医受了宴涟漪眼神示意,便小心翼翼地观察起伤口处形势,一个巧劲便将箭羽拔出,止血的药物立刻敷盖在其上。
床上男子遏制不住的一声短促痛呼,宴涟漪不忍再看,却怎么都瞥不开眼神。
她的目光在姜漓被鲜血染遍的裸露腹部徘徊,那瘦瘦的腰间不乏各种锐物所伤留下的疤痕,一道道刺着她的眼。
这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即便已经足够小心,却仍然划破血肉,发出令人惊恐的撕裂声音。
此等残忍景象,宴涟漪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她手指不安地攥着拳,尖锐护甲嵌入掌心,却也不觉得疼。
她看着床上姜漓那张俊美的面容紧绷起来,额头和高挺的鼻尖上皆布满冷汗,那勾人的眼尾一滴清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一片湿痕。
这是她第一次见姜漓哭,不,准确来说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薛美人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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