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巴掌,眼神里的涣散逐渐消失。
看清来人面容时,浑身哆嗦了一下,几欲逃跑,脚发抖不听使唤。
没了酒意壮胆,他只能面色铁青地愣在原处,嗫嚅道:“娘娘,我没有。”
她偏过头,压着声音道:“你做的这些事,我会手书一封,递给父亲,你回去,自己向父母亲请罪。”
踉跄两步,顾不得什么脸面,直接“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同父母亲说!”
宴家家风清廉,有些过于严苛的家法。
他们几个小时候犯了事,轻则跪祠堂,重则动家刑,很少受罚的宴涟漪都不寒而栗。
宴席做的浑事,父亲知道后,不褪下一层皮肉,都走不出祠堂。
面对宴席乞求的眼神,却毫无怜悯的心思。
梦境里父亲被斩首后头颅被挂在午门上被众人唾弃的场景记忆犹新,而始作俑者却还想着这样轻轻一跪,便可以既往不咎。
“求饶的话,你同父亲去说吧。”抿着唇,不顾宴席惨白脸色,一甩袖子,转身便愤愤离去。
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寻了个偏僻木椅坐下,眼眸一沉,立即吩咐人将宴席做的事细细清查,并好生照料方才那挨打的男人。
如今发现了这事,哪怕从今以后一直恨她也罢,千万不要如梦里那般残酷的事情罢。
“夜景他们来了。”姜漓看着不远处,继而唤她。
他怔了怔,神色郁郁,小声道:“娘娘,此事微臣定会守口如瓶。”
并不怀疑他的承诺,微笑起来:“那便麻烦质子殿下了。”
“微臣不敢。”
看见沐兮徐徐走来,又道:“走吧,宵禁之前该赶回宫了。”
“喏,给姐姐带了一根。”
虽时间尚早,但对宴涟漪说的话,不敢置喙,因而都知礼地告辞。
“质子殿下今日也要回宫吗?”
“正是,今日京城里人多混乱,可容许微臣护送娘娘们回宫?”
姜漓走在后面,大着胆子看着她侧脸,白皙光洁的脸颊被阳光蒙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宴涟漪点了点头。
她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却怎么都没有胃口,便顺手递给姜漓:“本宫不喜吃,这种甜腻的零嘴,赏给质子殿下吃吧。”
串着一颗颗山楂的小木棍捏在手里,他低下头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一瞬间沁入心脾,又带了丝酸涩。
他对着那晶莹剔透的糖浆凝视了片刻,继而耳尖泛起一阵不自然的嫣红。
这样甜的食物,他从未吃过。
被复仇的痛苦填满,在黑暗的泥泞中蛰伏,背负的太多,有时候自己也渐渐陷进去。
从前处处被克扣欺凌,如今即便可以买到,自己也不愿再吃这样甜腻的东西,似乎与他一身的仇怨不符。
宴涟漪坐在马车里,素手掀开帘子,映入眼帘却是一手骑着马,另一手举着糖葫芦不知所措的。
“质子殿下也不爱吃甜腻的零嘴?”她笑吟吟问道。
看见她那懒洋洋的侧脸上绒绒的细毛,如夏日的曼陀罗花一样张扬,又美丽的刺眼。
“没有。”哽了一下,闪开眼神。
“殿下快过十八岁生辰了吧!”
“嗯,冬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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