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婕妤?”宴涟漪握着茶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是。”晓月叉着腰,十分气愤:“奴婢亲眼看见的,温婕妤不仅强行要走了薛美人的份例,还……还搬出贵妃娘娘的名头,让内务府众人都不许外传。娘娘对她那么好,可她竟然背地里这样毁娘娘的名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若是在从前,她断然不会相信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妹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和温婕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妹。
温家不如丞相府,财大气粗,家室一般般,两姐妹的交情,如同小时候同穿条裙子。
她和温婉同一年出生,两人一起长大,又一起入宫,彼此扶持,情同姐妹。
但落水一事和李昭仪的死蹊跷万分,克扣份例又确有其事......她不禁回想起那个梦——圣旨传到冷宫,温婕妤亲手端着白绫,脸上依然挂着十几年如一日的笑,手上却慢慢勒紧送她上路。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心里愈发沉下去。
温婕妤虽不怎么受宠,但她与自己关系匪浅,平日里在宫里也算能横着走的,可她竟在背地里,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宫中大肆敛财?
宴涟漪心绪不宁,立刻吩咐晓月更衣,准备亲自去内务府问一趟。
正是刚入秋的时节,迎面的风带着寒气,她略微皱眉,拢了拢身上的软毛织锦披风。
院子里新栽的花开的正盛,落了一地雪白的花。
抬首望,黄昏中看着辉煌的殿楼,飞檐走凤,鳞次栉比。
内务府的正殿内,太监宫女们齐刷刷跪了一地,鸦雀无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只听得见重棍敲在肉上的一声声闷响。
高公公凄厉的求饶声响彻大殿,棍子一落,站在旁边的温婕妤身子就颤一颤。
大殿正中央,紫檀镶嵌珐琅宝座上,宴涟漪冷着脸,素手慢悠悠沏着茶,仿佛周遭一切只是一场闹剧似的。
三十棍下去,高公公已成了半个血人,涕泗横流:“贵妃娘娘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都是温婕妤以贵妃娘娘之名相逼,否则给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动小主们的份例半毫啊!”
他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向前爬行,想伸手去够宴涟漪的衣角,在地上挪动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信口雌黄的狗奴才!”温婕妤气急,一脚踢开他带着血污的手,眼神恨不得将那高公公千刀万剐。
平日里克扣的份例他也分去不少,可一朝事发,却先把脏水都泼到她身上。
温婕妤忙拉着她的袖子,陪着笑脸道:“姐姐,这奴才狗急跳墙,您可千万别信他的满口胡言!”
高公公吃痛,对温婕妤的恨意愈发深了,目眦欲裂:“娘娘,奴才绝无虚言!”
她谁也没理会,只是摇了摇茶杯。杯里泡着顶级的茶叶,淡雅的幽香顺着裙摆上金丝绣蔓延,衬得她愈发清冷。
宴涟漪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问道:“高公公,温婕妤可是本宫的好妹妹,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我看你这太监死不悔改,若再不说实话,不如拖下去乱棍打死,草席一卷扔乱葬岗罢!”
听着这话,高公公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了,望着温婕妤的眼神都满是杀意。
大难临头,高公公口不择言:“娘娘把温婕妤当好姐妹,她却将你当垫脚石!这两年里,温婕妤靠着搜刮克扣,每月到手的钱财不比您少!几日前俏美人有喜,皇上亲赏的玉如意也被她强抢了去,拿去给她哥哥做礼送贿,娘娘一问便知!我敬重娘娘,可竟被这恶毒女人蒙骗至此,还请娘娘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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