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王彦带着顾佑去静室沐浴更衣,如同上次参加仙会一样。把昨日破损严重的粗布短衣换成端庄大方的青色单衣,粗糙扎脚的草鞋换成温暖柔软的丝履,头上戴起远游冠,腰上所佩的银松剑也装上玉制的剑首剑格。
镜中的顾佑又变成了仪表堂堂的模样,虽然面容算不得俊朗,但也不过白璧微瑕了。
若说太始仙会时的顾佑还多少有些自惭形秽,如今的顾佑便是对前途充满憧憬,一如四周蓬勃向上的春天。
顾佑更衣完毕,便告别了王彦,随杨义来一路到海边沙滩。
映入眼帘的大海是一片水晶般晶亮澄澈的蓝色,同吴郡海边的灰黄浑浊截然不同。海水在微风吹动下稍有波动,更似浑然天成的水晶上的棱角,脚下质地松软的藤黄色沙滩一直延伸到海边,与拍向海岸的海潮相映成趣,顾佑望之也感到赏心悦目。
“师侄可会御剑飞行否?”
“我刚到夷洲时,掌门真人曾带我御剑飞行,遨游夷洲山水,甚是惊喜,但我不知自己的修为是否达到御剑的程度。”
“御剑飞行对剑和施法者都有很高要求,以你的修为倒是不妨试试。”
“对于门内大部分修为只到凝气水平、未入‘三清’境界的弟子来讲是做不到这点的,对于如你一般进入“玉清”境界的弟子来讲,至少需要一把银松剑档次的灵剑才能御剑飞行。”
“这倒好。”顾佑笑着解下银松剑抱到胸前。听到自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灵宝派弟子的水准,他心中也有几丝得意。
“对于‘上清’境界之道人,则用普通铁剑便可腾云直上,而如掌门真人那样已入‘太清’境界者,随便折一根树枝就可随心御风而行,游于四海八荒。”
顾佑对自己同“上清”、“太清”境界高人的差距心知肚明,听杨义这么一讲,他毫不自惭形秽,反而对这些更为遥远的境内颇好奇。
“把我击败的那个公主,不知道她达到上清了吗?”他几乎是脱口就问。
“应该在‘上清’和‘玉清’之间吧,大概率还没有突破。”杨义回答他。
“说回正题,御剑飞行自身的原理不难,你只需记住法诀,逐字诵念便可。你若对自身修为并无信心,不敢保证有立于剑之上的能力,也可以用这样的姿势,不过这样飞起后乃是卧姿而非立姿了。”说罢杨义扬起右臂,手中剑直指天空,高呼道:
“上帝赐剑,通风处身。剑成如气,仗而往来!”
杨义念完后就腾空飞起,很快变成一个小点。顾佑又惊又喜,将银松剑朝天举起,照着杨义所传念一遍。
等他念完,就感觉一股强劲力量从丹田中生发,随之凝作真气从周身穴道流出聚于银松剑之上,与此同时全身都像上了抛石机一样被直抛向空中。
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离地上百丈,脚下景色看起来变得很小,并且还在快速向后移动。感到害怕的他马上握紧银松剑,集中注意力,调整方向为西北,同杨义一同飞行。
在银松剑的带动之下,顾佑最终变为卧姿平飞,他前方几乎是清一色的靛色天空,偶有几丝卷云点缀其间,难以确定远近。而手中剑完全被白色真气包裹,延伸直至小臂,形如一个圆锥。
他无意朝下一看,山林的绿色和海滩的黄色完全从脚下消失,如今放眼只能望到一片汪洋,不知道何处才有陆地。脚下大海几乎看不出任何变化,身边更是有飒飒的凉风刮过,声音就像鞭子一样刺耳,身上衣服也被风吹的刮刮响,甚至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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