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外至宫内,从御道至金水桥,不远处,已是左右两排文武,气势和威严十足,堂皇而庄严的朝会盛况。
凡在京五品以上,包括一些特殊职衔如科道、御史之流的6、7品官,以及被特命准许参加朝会的的一些六七品官员。
偌大的奉天门前,官员几百近千。
这就是大明的早朝了吗?官可真多!
何鼎得到皇帝的允许后,习惯性的哈着身子,踩着他的小步,快速的向着御门前赶来。
一路上,心中嘀咕不休,既有怯,亦有喜,更有对自身境遇的感慨和内心中不足为外人道的复杂和微妙。
宦官没有野心吗?
不一定,至少何鼎觉得,每一个曾经从内书堂走出来的宦官,心中都有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不过,有的人去做了,有的人没做。而做的方式,亦是各色不同。
或钻营,或阿谀,或内亦或外。
野心的方向,更是不一而足,为权、为利,为残缺之身亦要高人一等的偏执,或是为有掌控他人命运的那份满足。
何鼎曾经也想过,他想过要怎么去实现他的野心,想过他的野心为何。哦,不,该说是,理想和志向才对。
可境遇的离奇,只在短短的几个月内。
失意,差点万劫不复,转眼间,却又登上了高位。
从何宦官,何阉人,突然间变成了何太监、何公公。无数次畅想中,位高权重的前程,突兀的来到了眼前。
而今日,他更是正大光明的来到了奉天门前,在皇帝高坐,满朝文武矗立的奉天门前。
奉天门前早朝,金銮殿上朔望之朝,对于文武官员,甚至那些品级小到在京中砸不起水花的官员而言,似乎都很司空见惯。
很多时候,一些官员甚至不乐意来此,请假缺席屡见不鲜。
他们大概很难想象,对一名宫内的宦官而言,能站在这里,有多不容易,又有多期盼。
何鼎心中百转千结,分外复杂。
金水桥北,当何鼎踏上奉天门前广场之上时,一道道各色不同的目光瞬间加身,他周身便是一紧。
可转念间,他深呼了一口气,心中别样的情绪涌了上来!
一步,两步,三步,他逐渐加快了步伐,步子也越迈越大,原本习惯性佝偻的身板,也挺直了起来。
张鹤龄此时正在御阶之下中间的位置上,他侧转着身子,目光也是投注在何鼎身上,他看着何鼎从金水桥上下来,步入广场,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
步伐和身板的变化,似乎让他看到了一名普通小宦官的心路历程一般。
张鹤龄笑了笑,当何鼎越来越近,目光也向他看过来时,张鹤龄朝着何鼎点了点头。
有赞许,有鼓励,或者,还有一丝丝期待。
那道目光,何鼎解读之下,心中突然没来由的涌上了一丝暖意。
“内臣御马监提督太监何鼎,参见陛下……”
御门之下,何鼎已走到近前,他口呼参见,大礼拜下之后,一捋衣襟前摆,跪了下来。
朱佑樘脸上一抹笑容闪过,何鼎的仪态以及自称,让他不由回想了一下此前几次召见何鼎时的情况,他很确定,之前的何鼎,绝对不如现在这般。
倒是有意思的很。
朱佑樘突然望向了张鹤龄,让他突然来了一丝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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