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宋国汴梁士子赵避,赵退之。”
“这可不像啊。”
宋仲书当然知道,吴道舒所言的不像指的是什么。
“也许正是因为其师长知道这位赵兄是这么个性子,这才取字退之以作劝诫。”
李鱼在一旁调侃道。
“人后莫论他人短长。”
宋仲书这才接着说道,
“宋国弱小,小国寡民,兼之其国主得国不正,性情多疑,是故重文抑武,以文臣驭武将,致使军队战力孱弱。
其位置又位于兵锋正盛的梁魏两国之间,腹背受敌,百姓常年遭受刀兵之苦。
但其开国之君曾言‘与士卿共天下’,是故颇受读书人欢迎。
宋国士子,常自称君子之国也。”
这宋国,与上一世的宋代何其相似!
不由得让吴道舒有些恍惚。
但却并不能让其与台上慷慨激昂的赵避、赵退之有所共鸣。
盖因他对那个宋代实在是缺乏好感。
因宋太祖的一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古今文人对赵宋多有偏爱,吹宋,是文人的政治正确。
也许宋朝经济、文化鼎盛,位列诸朝代之极。
但那也只是士绅阶级的鼎盛罢了,与平头百姓无关。
辽国势大,赵宋不思厉兵秣马,反倒是三易回河,以大局为由,不管百姓死活,以求苟延残喘,致使汉王景治河以来安稳的黄河频繁改道祸害千年!
有宋一朝,国祚三百多年的时间里,爆发了四百余次农民起义!
宋朝的歌舞升平,是士大夫的歌舞升平!
宋朝的文采风流,是士大夫的文采风流!
这里面并没有百姓的一席之地。
吴道舒实难对这么个朝代抱有好感。
由彼及此,这个宋国想必也不遑多让。
“而且宋国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梁魏两国最近动作频繁,隐有携手瓜分之意,所以……”
所以这些宋国士子这是在为自己的国家求取国际人道主义援助?
宋仲书虽未言明,但吴道舒已解其意。
吴道舒摇了摇头,将自己国家的生死存亡寄托在外人身上,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那边那位赵兄的演讲也已经到了最后,前面再多的铺垫,也只不过是个引子,这最后的才是关键:
“梁魏皆视我宋国为嘴边肥肉,对我宋国虎视眈眈。
我宋国何辜?我宋国百姓何辜?
难道只因我宋国势弱?
那既如此,公理何在?!”
“公理在士大夫的嘴里,兵士的刀里,百姓的血里。”
赵避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粗布麻衣之人,正站在人群中看向自己。
初看此人,便觉惊艳。
其目幽深,如若一汪寒潭;其眉锋利,好似剑飞入鬓;其鼻高挺,犹如山峰高耸;肤色苍白,宛若极北冰原;其唇微紫,恰似紫晶曜日。
其人气质冷寂,如雪山之上千载不化之玄冰。
但,其冷内敛,观之如玉,却犹胜三分剔透。
长身玉立,虽是粗衣麻履,无有配饰,亦难掩其风姿。
令人心折不已。
不过其人皮囊纵使再惊艳,所说之话,却依旧让他心中不快。
今番于这虚时亭内的一切,都是计划已久,每一步都有其深意,为的就是能够煽动书院学子的力量,于诸国之间与梁魏两国以谴责,将不义之师的名头钉在两国之上,让两国有所顾及,最好是能够终止合作,止息刀兵。
在各国书院都有像自己这样的宋国学子。
青年热血最易煽动,更何况世人本来就同情弱者。
自己青牛书院这一步尤其重要,四大书院,只有青牛书院所在的闾国与宋国一样都是小国,其中学子应更容易共情,也就更容易煽动。
当然,赵避自己也知道仅仅依靠舆论的力量来限制强国扩张的脚步,根本不太现实,也很可笑。
可是万一能够实现呢?
即使这个可能只有千万分之一,赵避也要为之努力!
“敢问阁下贵姓?”
“不敢称贵,在下吴道舒。”
“不知刚才吴兄所言何意?”
“哦,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刚才听赵兄所问,刚好将心下所想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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