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红尘随逝裔沉沦 若未眷落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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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县衙大堂之上,熊柏然判贺家一家人斩立决,即刻行刑,胡瑞刚起身道:“大人英明神武。”张从城起身行礼道:“熊大人,此案尚混淆不清,何况关系着贺府一家的身家性命,不可如此草率啊,还请大人先将这一干人收押,报请朝廷后,再作计较,还望大人斟酌。”熊柏然加重语气道:“华安县,本官如今受朝廷之命,节制山西三司,遇紧急情况可先斩后奏,我让你来旁听已经看在刘知府的面子了,你再不知趣本官就让人遣你出去,还不与我退下。”刘靖也走到张从城旁边,低声道:“张县令,已经裁决了,你也是多说无益啊。”张从城也低声回道:“可是他们这可是草菅人命啊,你我都是身为朝廷命官,难道就坐视不管?”刘靖压低声道:“可熊柏然如今大权在握,你能怎么办?”张从城想这也是,如今熊柏然大权在握,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呢。张从城看着贺府一家人,内心难以隐忍,当初华安县的首善之家,竟毁在自己这一任上,张从城便回头对熊柏然道:“熊大人,下官偶感不适,容暂先告退。”熊柏然看着张从城便道:“好吧,你退下吧。”张从城道:“谢大人。”然后走到贺家人面前,看着贺家人久久不语,随后对贺贵福道:“贺掌柜,事到如今,本官也爱莫能助,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出了大堂,官兵差役让出一条路,张从城走了出来就看见张达老远迎了上来,张达道:“老爷。”张从城挥了挥手道:“别说了,走吧。”说完便与张达回了后衙。

  县衙大堂上,熊柏然道:“贺贵福,本官的判决你可听清楚了?”贺贵福搀扶着贺老夫人起身,芸娘和翠儿也搀着贺德生都起身,贺贵福道:“不就一死耳,我全家在此,但凭处置。”熊柏然道:“好。”然后一挥手对师爷道:“让他们签字画押。”两名差役拿着供状和笔走到贺贵福面前,贺贵福拿过供状,看着满满的一张供状,笑道:“熊大人,这都是什么啊,这罪状全是子虚乌有,恐怕也是让你们挖尽脑光,凭空想象的吧?满面污秽不堪,胡言乱语,让我如何画押签字?”胡瑞刚走过来道:“现在由不得你不签。”贺贵福冷笑道:“命,我们一家五口留在这里了,字哈哈,是不会签的。”说完便在大堂之上慢慢的撕着供状。胡瑞刚上前道:“放肆,你好的胆,竟敢公然撕毁罪状。”说着便试图上去夺回供状,刚走到贺贵福跟前,只见贺贵福腾出右手,集聚内力,一掌就震在胡瑞刚的胸前,好一掌啊,只见胡瑞刚被一掌震的,打出五六米开外,一下动弹不得。这时旁边两个差役上前一人抓住贺贵福的一个胳膊,试图擒住贺贵福,贺贵福双臂一挥用力将二人也甩弹出去,二人也被甩出好远,旁边跪着的郭天龙早已吓的神魂不在,刘靖看到这番情景忙道:“这。”熊柏然一下慌了神站了起来:“放肆,贺贵福你想造反吗?”贺贵福不屑道:“大人,你不是给我们安的罪名的就是谋逆造反吗?既然不让我们好活,你我不过相距十米,我现在杀你相信也并不难吧。”话音刚落,旁边的差役都将贺贵福和一家人都围了起来,殷丰走到贺贵福面前道:“贵福,不可,三思啊。”熊柏然看着躺下的贺贵福,这哪像他刚见过的文质彬彬的贺掌柜呢?再看看躺在地上的胡瑞刚,已经口吐鲜血,面色苍白,无法起身了。刘靖道:“贺贵福,熊大人乃是山西布政使,你不可造次。”贺贵福道:“布政使又怎样,只不过是一个狗官。”贺老夫人这时道:“贵福,就算杀了他,我们也难逃一死的,算了吧,这都是命数。”贺贵福道:“娘。”然后走到贺老夫人面前跪了下来道:“娘,孩儿感谢您赐予生命,尽孝待续,如今没想到将会就此终结,再受孩儿一拜。”贺老夫人一把揽过贺贵福的头道:“儿啊,就算死也有为娘陪着你,黄泉路上娘也给你带路。”芸娘也走过来跪着抱住贺贵福的腰道:“相公,这辈子能嫁给你,我已此生无憾,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嫁与你为妻。”贺贵福回头看着昔日的发妻道:“自从有了你,我的生命一点也没有感到孤独。”说着伸出左手摸着芸娘满面泪水的脸道:“你我夫妻,相敬如宾,只是祸福不测,苍天未佑我贺家。”芸娘哭着:“今生作伴侣,来生亦相随。”翠儿也围着贺贵福跪了下来道:“老爷,我翠儿本是个苦命人,蒙老爷不弃,结为夫妻,我也今生无憾,不就死么,翠儿死了也跟着你,伺候你,不离不弃。”贺贵福一家人抱头痛哭起来,贺德生也道:“夫人,少爷,少奶奶,还有老奴呢,生是贺家人,死也是贺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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