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二字,最先被膈应到的便是杜君然。
他与二娘虽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早已肌肤相亲,有了夫妻之实,二人颠簸在外的时候亦曾有过一个孩子,便是未能平安诞育,那也不可消毁的事实。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之人,因为太过震惊,一时半会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身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王二娘此时哪里还有心注意杜君然是何反应。
若说第一口夫君唤出声时,她还有几分犹豫,视线落在眼前高大英武男人面上,还有他握紧妇人的大手上,几分犹豫退去,底气十足。
她本就是花骏明媒正娶的人。
唤一声‘夫君’,有何不妥?
这是她第一日走出东城那间又旧又破的小院。
眼看就要到交赁房钱的日子,可她实在掏不出铜钱,离家之时太过慌张,金银首饰一点都没预备着,这几年在外的日子全靠当日身上的钗子玉佩。
她自小吃喝不愁,哪里有一点傍身之技?
杜君然又是一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白弱书生,更不懂养家之道。
自意气逃婚,经年磨难,她终于明白,风花雪月,便如梦一般,日头炽热一分,便承受不住般破灭。
无法,她只能踏上归家之路。
回到县里,因着当年做下的错事,她哪敢露脸上门?
暗中打听,才知当年她逃走之后,家中并未退掉与花家的亲事,她不仅以急病暴亡之身份成了花家媳妇,连带着当日成亲的嫁妆都分分毫不差地送到了花家。
因着厌恶与花骏的亲事,那嫁妆虽不是她自己精心挑选的,却也是占县里独一份的富贵。
她是王家唯一的嫡女,家中资产不斐,再加上爹觉得这门亲事是他醉酒之后许诺,有几分愧疚之心,故而嫁妆堪算有万两。
爹娘没有收回,大约是在补偿花家。
可这么一大笔银子,她绝对不能白白便宜花家父子。
这种情绪再看到花骏和他新娶的妻子时候愈发激烈,凭什么她在外吃尽苦头,花家却用着自己的嫁妆新娶,还过得如此顺风顺水?
她站在街角,目光所及,全是花骏与那女子举案齐眉的幸福,心中又恨又嫉。
恨自己当年错选,若是她没有逃婚,如今过的也是这般神仙日子,再不用为吃喝发愁。嫉眼前这个笑起来全无忧愁,受丈夫满眼满心疼爱的小女子,这样受婆家宠爱,受丈夫疼爱的日子,本该属于她的!
王二娘面容上摆出恰如其分的愧疚和伤心,透过幕笠撩起的点点缝隙,让花骏看清她的脸,手作西子捧心状,眼神如波,声音赛比春水,“七郎,你还记得二娘吗?”
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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