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彩不打算睡觉,可枕头上的薄荷香气钻入鼻孔安定了心神,没过一会儿她坚持不住,耷拉着眼皮,渐渐沉睡。
睡梦中无知觉翻了身,不小心触到背上的伤,痛意袭来,她轻轻皱起眉头,嘴中咕哝地抱怨一下。
还要再睡,眉心却有一凉意触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去看。
“你回来了?”
花骏点点头,修长手指落在她肩侧,揉捏一阵。
“背上有伤,夜里只能这般睡了。”
一整夜都趴着睡?
孔云彩在他力道下呲牙咧嘴地忍过酸麻感,摆摆手,“都敷了药,很快就好了。”
不仅不趴着睡,她还想睡前泡一会儿热水呢。
今天下晌在船上的亲密事后,她身上一直不爽利,这会儿精神转过来了,自然起念头。
“饭菜买好了吗?”
她看帘子外边的天色,不知是不是因为雨天,黑得有些过分。于是又看向铜漏。
这一看吓一大跳,都这个时辰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呀?”
起身下地,丈夫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待她跟那市集上的瓷器娃娃一般,“没有那般严重,你这样子显得我像是怀胎十月了。”
怎么不严重?
一匝长的伤疤呢!
花骏紧跟在她身后,一路往灶屋去。
花大苗正蹲在灶膛跟前盯着火候呢,孔云彩一进门瞧着竟是公爹在忙活,惊得险些蹦起来。“爹,不用你来。是我的错,竟睡懒觉,误了吃饭的点了。”
花大苗也不同她推让,儿媳妇让起,他便起了,落座到食桌上,扭头看,果然儿子又蹲在灶膛跟前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
不枉费他做父亲的言传身教,妻子在的时候,他就不信什么男人不做饭的死规矩,烧火做饭都料理得来。
儿子没养成坐着享受、把妇人的辛劳视作理所应当的性子,他这个爹当得还是很有表率的。
“骏呀,今儿酒楼客人多?”
要不然为何如此晚归来?
花骏:“不知道。”
也是,儿子往日不在街面上瞎逛达,不常去酒楼,自然不了解。
花大苗描补出解释,又问:“明日可有旁的事情?”
花骏摇头,孔云彩也摇头。
“那就去县里走一回客吧。”
花大苗漫不经心地道,“你姑六十整寿,不去,族里又要说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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