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菈，他是谁？”
“为什么你会认识他？为什么你要我们抓住他？”
该问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他陷入黑暗之中，心脏仿佛有一根刺戳在那里，戳得他穿心似的疼。
“别、别动手！”
他没有一线。
古语不剩多少，刚才那个擒住自己的人的能耐，则绝不是在黑暗中靠些微古语就能应对的。
更何况，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她们还有多少能耐。
（要是被知道是我把人带进来的，那就全完了。）
换位思考，索索觉得这要是换了自己，他绝对会和大家一起把这个带蛮族进城的奸细处死。
而且，是要多残忍，就能有多残忍的杀死。
“索索，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这TM究竟是怎么回事！”
“……”
是那个高个子的女仆姐姐。
他真蠢。
刚才，他只想着救出她俩，却没想过倘若真见了对方，自己应如何作答。
“一个人的头被砍了、两个人的头被砍了，他们一个一个，总督大人都说是叛国的奸细，市长大人也被抓了…明明是市长大人，却被污蔑成了奸细的同伙。然后，现在又叫野蛮人攻进了城……这、我，我真的……”
“姐姐。”
在黑暗中，索索挣扎着瞪大了眼睛：“姐姐，我…我，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我杀了两个野蛮人，悄悄偷来了他们的衣服、鞋子，我在这一带已经潜伏了……好些天。”
他继续申辩道：
“好些次我都差点儿丧命，我险些被熊抓到，也被困在木屋里遭受几只野狼围攻。但我还是活了下来——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回这座城，就是为了给我的家人、给我的朋友们报仇……我是为了，赶走这一直缠在我脑袋上的恶心的罪名。”
“索索。”
“姐姐？”
“……”高个子女仆没有说话。
她只是以防备，而又稍有些警惕的目光凝视着索索：“你说，你杀了野蛮人？”
“当真！当真！！”索索急促嚷着。他现在仍被人压着，身上的骨头都疼得厉害：“我会一点儿魔法，也懂一点武技。当时他们防备不严，我就悄悄潜进了敌人的库房……”
“你当时为什么没回城？”
“我那时忘记了东西，有人为我去取，我便在那儿等着。可谁曾想……”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沦落到要杀人越货的程度？”
“野蛮人……姐姐！你难道还不知道野蛮人吗？！那都是些肮脏、卑鄙、可耻的畜生，见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便在拿走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后将我赶了出去。当时，我心想这样下去自己首先会在长冬中冻死，便直接冒险摸到了他们储藏冬衣的帐篷……”
“你杀了两个人？”
“不，不止两个……为了活命，我还杀了几个咱们这边的人。他们要么是想对我不轨，要么就是想扒走我身上的大衣，或者是直接在路上遇见就放狗咬我——我敢发誓，我所杀的每一个都该死。”
“……”高个女仆仍有所怀疑。
但相比起最初，她的疑虑却已经打消了许多。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我连那些人都杀得了，为什么我没有攻击你们？”直到此刻，索索才终于适应了当前的黑暗。他趁乱偷瞄了一圈，这儿只有女人，而且仅有六个——看样子，也只有背后这个擒住自己的人比较难缠。
这会儿，他终于安下了心：“我之所以不伤害你们，是因为我不想！我知道你是好人，另一个姐姐也是好人……她，她在哪儿？”
“米妮拉被人杀了。”
高个女仆神情凄然，她冷声道：“在市长大人被软禁的时候，她让人给杀了。”
“为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一些人不知道事情经过，他们觉得市长大人宅邸中的人是丧家之犬，结果就变成了现在的结果。不过…那些恶棍都死的很凄惨，他们每一个人、还有他们每一个人的家人——没错，他们都死的很惨。”
说到最后，高个女仆冰冷的凝视着索索：
“索索，倘若你敢骗我。我发誓你也一定会死得像他们一样惨。我会用刀子一根根割下你的手指头，我会把你这好看的脸蛋和鼻子用刀割下来，撒上盐，再放到锅子里煮着吃——我说到做到。”
“姐姐，如果你觉得我当真是坏人的话，就杀了我吧。”
如此说着，索索稍稍举起双手，做出仿若被束缚的动作：“我生得清清白白，即便死，也不愿死于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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